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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九二六年,他布告不满于自己了,他在《烈火》再版的自序上说──
他判过去的生活为灰色,以早期的作品为童了。
果然,在此后的《破垒集》中,的确很换了些披挂,有含讥的轻妙的小品,但尤其显出好的故事作者的特色来:有时如中国的“磊砢山房”
主人的瑰奇;有时如波兰的显克微支(H.Sienkiewicz)的警拔,却又不以失望收场,有声有色,总能使读者欣然终卷。
但其失,则又即在立旨居陆离光怪的装饰之中,时或永被沉埋,倘一显现,便又见得鹘突了。
《现代评论》比起日报的副刊来,比较的着重于文艺,但那些作者,也还是新潮社和创造社的老手居多。
凌叔华的小说,却发祥于这一种期刊的,她恰和冯沅君的大胆,敢言不同,大抵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了旧家庭中的婉顺的女性。
即使间有出轨之作,那是为了偶受着文酒之风的吹拂,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
这是好的,──使我们看见和冯沅君、黎锦明、川岛、汪静之所描写的绝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精魂。
四
一九二五年十月间,北京突然有莽原社出现,这其实不过是不满于《京报副刊》编辑者的一群,另设《莽原》周刊,却仍附《京报》发行,聊以快意的团体。
奔走最力者为高长虹,中坚的小说作者也还是黄鹏基、尚钺、向培良三个;而鲁迅是被推为编辑的。
但声援的很不少,在小说方面,有文炳、沅君、霁野、静农、小酩、青雨等。
到十一月,《京报》要停止副刊以外的小幅了,便改为半月刊,由未名社出版,其时所绍介的新作品,是描写着乡下的沉滞的氛围气的魏金枝之作:《留下镇上的黄昏》。
但不久这莽原社内部冲突了,长虹一流,便在上海设立了狂飙社。
所谓“狂飙运动”
,那草案其实是早藏在长虹的衣袋里面的,常要乘机而出,先就印过几期周刊;那《宣言》,又曾在一九二五年三月间的《京报副刊》上发表,但尚未以“超人”
自命,还带着并不自满的声音──
“黑沉沉的暗夜,一切都熟睡了,死一般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件动作,阒寂无聊的长夜呵!
这样的,几百年几百年的时期过去了,而晨光没有来,黑夜没有止息。
死一般的,一切的人们,都沉沉的睡着了。
于是有几个人,从黑暗中醒来,便互相呼唤着:
──时候到了,期待已经够了。
──是呵,我们要起来了。
我们呼唤着,使一切不安于期待的人们也起来罢。
──若是晨光终于不来,那么,也起来罢。
我们将点起灯来,照耀我们幽暗的前途。
这样呼唤着,虽然是微弱的罢,听呵,从东方,从西方,从南方,从北方,隐隐的来了强大的应声,比我们更要强大的应声。
一滴水泉可以作江河之始流,一片树叶之飘动可以兆暴风之将来,微小的起源可以生出伟大的结果。
因为这个缘故,我们的周刊便叫作《狂飙》。”
不过后来却日见其自以为“超越”
了。
然而拟尼采样的彼此都不能解的格言式的文章,终于使周刊难以存在,可记的也仍然只是小说方面的黄鹏基、尚钺,──其实是向培良一个作者而已。
黄鹏基将他的短篇小说印成一本,称为《荆棘》,而第二次和读者相见的时候,已经改名“朋其”
了。
他是首先明白晓畅的主张文学不必如奶油,应该如刺,文学家不得颓丧,应该刚健的人;他在《刺的文学》(《莽原》周刊二十八期)里,说明了“文学绝不是无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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