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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父亲的花园就是能够重行种起种种的花来,那时的盛况总是不能恢复的了,因为已经没有了芳姊。”
无可奈何的悲愤,是令人不得不舍弃的,然而作者仍不能舍弃,没有法,就再寻得冷静和诙谐来做悲愤的衣裳;裹起来了,聊且当作“看破”
。
并且将这手段用到描写种种人物,尤其是青年人物去。
因为故意的冷静,所以也刻深,而终不免带着令人疑虑的嬉笑。
“虽有忮心,不怨飘瓦”
,冷静要死静;包着愤激的冷静和诙谐,是被观察和被描写者所不乐受的,他们不承认他是一面无生命,无意见的镜子。
于是他也往往被排进讽刺文学作家里面去,尤其是使女士们皱起了眉头。
这一种冷静和诙谐,如果滋长起来,对于作者本身其实倒是危险的。
他也能活泼的写出民间生活来,如《石宕》,但可惜不多见。
看王鲁彦的一部分的作品的题材和笔致,似乎也是乡土文学的作家,但那心情,和许钦文是极其两样的。
许钦文所苦恼的是失去了地上的“父亲的花园”
,他所烦冤的却是离开了天上的自由的乐土。
他听得“秋雨的诉苦”
说──
“地太小了,地太脏了,到处都黑暗,到处都讨厌。
人人只知道爱金钱,不知道爱自由,也不知道爱美。
你们人类的中间没有一点亲爱,只有仇恨。
你们人类,夜间像猪一般的甜甜蜜蜜的睡着,白天像狗一般的争斗着,撕打着……
“这样的世界,我看得惯吗?我为什么不应该哭呢?在野蛮的世界上,让野兽们去生活着罢,但是我不,我们不……唔,我现在要离开这世界,到地底去了……”
这和爱罗先珂(V.Eroshenko)的悲哀又仿佛相像的,然而又极其两样。
那是地下的土拨鼠,欲爱人类而不得,这是太空的秋雨,要逃避人间而不能。
他只好将心还给母亲,才来做“人”
,骗得母亲的微笑。
秋天的雨,无心的“人”
,和人间社会是不会有情愫的。
要说冷静,这才真是冷静;这才能够和“托尔斯小”
的无抵抗主义一同抹杀“牛克斯”
的斗争说;和“达我文”
的进化说一并嘲弄“克鲁屁特金”
的互助论;对专制不平,但又向自由冷笑。
作者是往往想以诙谐之笔出之的,但也因为太冷静了,就又往往化为冷话,失掉了人间的诙谐。
然而“人”
的心是究竟还不尽的,《柚子》一篇,虽然为湘中的作者所不满,但在玩世的衣裳下,还闪露着地上的愤懑,在王鲁彦的作品里,我以为倒是最为热烈的的了。
我所说的这湘中的作家是黎锦明,他大约是自小就离开了故乡的。
在作品里,很少乡土气息,但蓬勃着楚人的敏感和热情。
他一早就在《社交问题》里,对易卜生一流的解放论者掷了斯忒林培黎(A.Strindberg)式的投枪;但也能精致而明丽的说述儿时的“轻微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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