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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义的追求为向度,人文的解释、规定、评价既致力于自我的领悟,又注重主体间的相互表达与理解,所谓明其意义(meaning)与得其意味(significe);人文研究所包含的这种主体间性之维,无疑有助于扬弃对象化的思维方式。
在科学领域,与对象化相应的是数学化,它在更严密地把握世界的同时,也使世界多少失去了感性的光辉。
相形之下,人文解释所追求的往往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具体世界。
就人而言,它所肯定的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存在;就对象而言,它所指向的是感性的实在,而人的存在与对象世界又被理解为统一的整体。
较之科学以数学模型、符号形式对世界作理性的抽象,人文研究与具体的生活世界确乎有着更为切近的联系;尽管从考察的方式看,后者亦常常包含了某种思辨的向度,但相对于数学化与符号化的处理方式,人文研究无疑更多地展示了对存在的多方面关注。
对人化世界的解释、评价和规定,同时亦包含着某种范导的意义。
与科学侧重于实然的敞开有所不同,人文的研究总是涉及应然的设定。
如前所述,科学在一定意义具有自我再生的能力,这种再生性使科学形成一种自我延续、自我繁衍的系统,如果不能作适当的引导和调节,它往往会产生与人类发展的整体利益相冲突的趋向。
相对而言,人文研究往往更直接地导源于生活世界本身的问题,并更敏感地折射生活世界的需要。
这种需要和问题既是人文研究的出发点,也规定了人文研究的方向,它不仅使人文研究难以游离社会的现实发展,而且要求人文的思考为社会的未来走向提供文化层面的范导。
对社会发展方向的这种价值与文化的范导,无疑亦有助于抑制科学世界自我衍化可能导致的消极趋向。
历史地看,科学知识与人文知识并非彼此悬隔。
在文明发展的早期,科学与神话、宗教等往往相互交错。
治河过程积累起来的水文等知识,常常以大禹治水的神话形式表现出来;对天文星象的认识,则往往渗入了天人感应之类的宗教观念。
随着人类认识的发展,科学固然开始渐渐疏离神话、宗教,但它总是难以完全割断与形上思辨等人文观念的联系。
E.A.伯特在谈到牛顿以前的科学时曾指出:“至于前牛顿科学,那在英国和大陆都与前牛顿哲学属于同一个运动:科学就是自然哲学。”
[10]自然哲学属于思辨形态的哲学,科学与自然哲学的融合,从一个方面反映了科学与形上观念的纠缠。
这种纠缠不仅构成了前牛顿时期科学的一道景观,而且也存在于牛顿以后科学的发展过程。
18、19世纪物理学中的以太概念,便颇为典型地表现了实证科学与思辨观念的互渗。
此外,就科学与常识的关系而言,尽管科学在相当程度上已超越了常识,但二者之间并非仅仅呈现间断的关系,瓦托夫斯基已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科学本身的基础上,铭刻着它同普通经验、普通的理解方式以及普通的交谈和思维方式的历史连续性的印记,因为科学并不是一跃而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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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对科学作一现实的而非理想的透视便不难看到,科学的知识总是以不同的方式包含着人文的内涵[12],纯而又纯,完全剔除了人文内容的所谓“科学”
只能存在于理想的形态,而缺乏现实的品格。
广而言之,当科学的知识以语言的形式被表达和解释,从而为人所理解和接受时,便同时被赋予了某种人文的内涵:语言作为思想的载体,总是内含着人文的意蕴。
科学知识本身的合法性,往往有赖于以叙事的方式出现的人文知识。
当代法国哲学家利奥泰已指出了这一点:“在实证主义出现以前,科学知识一直在寻找另一种解决合法性问题的方式。
值得注意的是,长期以来,科学在解决这一问题时所借用的程序,直接或间接地都属于叙事知识。”
[13]同时,科学内容的阐述,也总是受到与人文关怀相联系价值观念的影响,从而包含着“非科学”
的因素。
M.N.李克特曾指出了这一点:“即便对自然的观察是科学的,最终的阐述中也要包含有某些‘非科学’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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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无论就科学的历史起源,抑或科学的现实形态而言,科学知识与人文知识都并非截然隔绝。
然而,随着科学在近代的发展,二种知识之间的分离趋向也开始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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