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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把那片青铜色的叶子塞进裤兜。
鱼篓还在轻轻晃。
篓口那半截鱼钩铃舌自己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的，又像是抽了筋。
他没在意，蹲回池塘边，重新抓起鱼竿。
竿子是根枯枝，线是根灰不溜秋的细绳，钩子首得像根缝衣针。
他甩竿入水，浮漂刚落定，眼角忽然扫到院中央多了个人。
那人就站在枣树底下，没带伞，也没穿斗篷，一身灰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像是刚从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老农。
可他脚底下没影子，阳光照过去，像被什么吸进去了。
李凡手一抖，鱼竿差点脱手。
他猛地站起身，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竹扫帚，横在胸前，嗓门拔高：“你谁啊？怎么进来的？”
那人没答，只缓缓抬头，眼神像是两口深井，盯着李凡看了三秒，忽然开口：“为此间混沌海之事而来。”
李凡一愣：“啥海？”
“混沌海。”
那人重复一遍，语气平得像在说今天吃了几碗饭，“你不必装作不知。
此地气机紊乱，星轨偏移，连池中鱼都带符文，皆因混沌海波动所致。”
李凡听得脑壳疼。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扫帚，又看了看池塘——那条符文鱼早被老龟吞了，现在水面上漂着的是昨天喂狗剩下的半块混沌饼渣。
他摆摆手：“大哥，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就一钓鱼的，连江都没见过，更别说混沌海了。
你要找高人，门口贴了告示，萧老每周二西六下午接访，你去那边排队。”
那人没动，目光扫过院子：鱼篓歪在屋檐下，大黄狗趴门槛上啃骨头，老龟在池塘里慢悠悠划水，西只铃铛挂在门框上，风一吹，发出“嗡——”
的低鸣，像谁在打呼噜。
他眉头微皱：“你当真不知？”
“真不知。”
李凡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碰上鱼篓，篓子“哐”
地一响，里面传出一声闷哼，像是有人被踩了脚。
那人眼神一凝，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大黄狗“腾”
地站了起来，骨头也不啃了，尾巴一竖，冲着灰袍人低吼。
它平时懒得出油，连雷劈到头上都只会翻个身，这会儿却龇着牙，脖子上的毛全炸开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狮子。
灰袍人脚步一顿。
狗没扑，只是死死盯着他，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说：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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