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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照与远素非同胞,算堂姐妹,远素是大伯父的女儿,大排行第三,称三姐。
远照小了整整十八岁,大排行十一,称十一姐。
这对堂姐妹虽同祖父,却生得天差地别,远素黑且瘦,颈上有条青筋,显老相。
远照肤白发黑,丰润挺拔,两根黑亮的长辫子直垂到腰,她还锦上添花,在辫梢扎两只蝴蝶结,行起路来一闪一跳的。
“文革”
开始她剪了长辫,短发过于简陋,她不甘心,就在头发上扎了两短鬏,仍然别致。
那时她还未到三十岁,一眼望去貌美如花。
她丰润有光身上散发香气,在天新眼里胜过年轻姑娘。
在孔眼中他望见姨母手弯到身后,上身一挺,胸罩就脱开了,一对异常丰满的**骤然出现,他差点惊叹出声。
隔着外衫是断不出这样大而饱实的,**深红,乳晕是淡淡紫红,其余地方极白,她的脸本来就比一般女人白,那对**比她的脸还白上许多,在午时的强光中白得晃眼。
他惊得咷不过气来……她****找针线,她胸罩的带子脱线了,她一企一坐,低头弯腰,**的不同侧面跳入他眼里,那富有弹性的肥美肉坨令他眩晕窒息。
此后她再也没有补过内衣。
她有时上夜班,白日补觉,人睡在蚊帐里,从阁楼只望到厚布的帐顶。
有时他故意去天井晾衫裤,远照的窗口开向天井,特别矮,且无窗帘。
虽如此,也照样望不见蚊帐里的人。
听力却长进了,隔着一层楼板听声,他断得出姨妈在楼下的动作。
揭木板盖,是在墙角木箱翻检衣裳;斟水声,是搪瓷杯里泡了**茶;床板一响,定系坐到了床沿,马上就要脱衣上床。
远照家生活简陋,无衣柜也没藤箱,她放衣服的木箱也很不像样,木板是糙碴的,连刨光都不刨,更别提油漆。
箱盖没合页,揭盖就立在地上。
换季的厚棉被是卷起来,装入被袋塞到床底,砖头和木板垫住。
桌椅是公家的,三屉桌,桌腿上有统一的编号。
她睡前要饮水,听闻斟水声他就知道她准备上床了,过一时,木屐拖几步到门边——灯绳在那里,嗒的一声,地板缝隙的光肃了,木鞋声从门口到床边,然后床板咔嗒一响,她上了床。
这时他便也吹肃了他的蜡烛,整幢房子就都黑沉沉的了。
中学男生血气方刚,他有时忍不住要让自己舒服一下。
仰面躺在地板上,手里动作,心里谂住姨母半裸的身体。
他一动,地板就咯吱一下,他只好企起身,扶着一面墙……
有次他望见两只蜜蜂打屋顶飞入,落在天井的几盆指甲花上,两只蜜蜂尾对尾粘着在花上抖动翅膀,它们的头向着两个方向,一只想挣脱另一只,两头拼命都挣不脱,那个难,让天新觉得好笑。
唿声间他意识到,这就是交尾。
他见过狗**,还见过公鸡压在母鸡背上,但没见过蜜蜂。
在靠床的墙壁上,他用铅笔画了一个∞。
在分裂出来的无数个∞中,只有他自己知道某一个∞代表了何种意思。
当远素回到县城,远照不得已,便从虚无中给她打捞出一个天新。
她坚持不把捞沙队讲成劳改队,“劳改队”
,这三只字是块烧红的烙铁,一旦讲出,就会发出嘶嘶的异声,弄不好皮肉烧焦,故她切切在心。
她描绘的庞天新,在捞沙队挥汗如雨却身心健康,“啊渠连笠帽都冇戴,晒得黑黑啯,健康……渠担一担沙,行得稳阵……企在河里中,水几浅的只到膝头盖,渠把铲好称手……坐在沙滩吃饭,我睇见系白米饭喔,无系粥,饭面有咸萝卜干,切得几细,用油炒过啯。”
她讲得绘声绘色,远素也听得心里宽舒。
为了彼此相安,她以一个时代的方式,以报纸的腔调,讲起了劳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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