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三 史学的实证化(第3页)

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史学研究在广义上包括思想史的研究。

与史学即史料学这一基本论点一致,傅斯年对思想史的内容首先做了语言材料上的理解。

在他看来,“哲学乃语言之副产品”

,他以西方思想史为例,对此做了具体论述:

思想既以文化提高了,而语言之原形犹在,语言又是和思想分不开的,于是乎繁丰的抽象思想,不知不觉的受他的语言之支配,而一经自己感觉到这一层,遂为若干特殊语言的形质作玄学的解释了。

[45]

质言之,哲学不过是对语言作思辨解释的产物;思想史(哲学史)可以还原为语言的演化史。

与之相应,思想史的研究,也可以归结为语言的分析,亦即把繁复的玄学表述,还原为简易的语言陈述。

在谈到佛学典籍的解读时,傅斯年便明白地表述了这一观点:“今试读汉语翻译之佛典,自求会悟,有些语句简直莫名其妙,然而一旦做些梵文的工夫,便可以化艰深为平易,化牵强为自然,岂不是那样的思想很受那样的语言支配吗?”

[46]依此,则思想史的难题,一旦运用语言的分析便可迎刃而解。

这种看法或多或少以语言的分析取代了理论的阐释,它可以看作是强调史料整理而拒斥理论疏通这一史学观的逻辑引申。

傅斯年不仅在理论上提出了上述原则,而且力图将其贯彻于自身的研究过程。

他曾撰《性命古训辩证》一书,对“性”

“命”

的范畴作了研究,而贯穿其中的一个基本论点,便是“以语言学的观点解释一个思想史的问题”

[47]。

从外观上看,这一研究与戴震的《孟子字义疏证》似乎颇有相通之处:两书均以思想史上的重要范畴为研究对象。

然而,恰恰是对戴震,傅斯年在上述著作中一再提出批评,认为他“师心自用者多矣”

戴震是乾嘉考据学中的重镇,而考据学又以事实的辨析为主要内容,傅斯年本应引戴震为同道,何以反给予他如此苛评?问题的症结之一便在于戴震《孟子字义疏证》一书的多重性。

如前所述,就其形式而言,戴震在该书中运用了类似几何学的推论系统,但全书的内容,又主要展开为一种理论的分析;正是后者,偏离了傅斯年“证而不疏”

的原则,而所谓“师心自用”

,也显然主要对戴震的哲学阐释而发。

傅斯年肯定语言分析在思想史研究中的意义,无疑有其见地。

从思想史的研究看,语言分析对于准确地把握思想史上重要范畴的含义,并深入地理解思想史的演变,确乎不可或缺。

然而,由此将思想史的研究仅仅归结语言分析,则又表现了一种实证论的立场,它在某些方面接近于20世纪逻辑经验主义对哲学的理解。

而就中国近代史学思想的演进而言,把思想史演进还原为语言分析,又以认同实证论的方式,从一个更为内在的方面展示了科学化的追求。

要而言之,傅斯年以史料学限定史学,悬置史料整理、语言分析之外的理论阐释,试图以此担保史学的科学化。

从理论来源看,傅斯年对史学的这种理解无疑受到了近代西方某些史学流派的影响,这里首先应当一提的是德国的兰克学派。

兰克学派的奠基者是兰克(L.V.Ranke),他强调史学研究中的客观性,认为史学的目的“只不过要如实直书”

[48]。

所谓如实直书,也就是通过广泛地收集和严密地整理材料,对历史事实作客观的叙述,避免一切虚构,这里已蕴含着一种科学化的要求。

傅斯年曾留学德国,对兰克学派的史学思想也甚为推重;在其史学即史料学的论点中不难看到兰克学派的浸染。

但这仅仅是问题的一个方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

新书推荐

我在七零开厂扶贫缚春情迪迦奥特曼之黑暗迪迦临诸天护妻夫君不迟到诸天武道纵横前浪领到分配的顶流老公后热搜爆了祖宗饶命快穿之炮灰在线逆袭我的动画时代一宠成瘾:江少的33次告白我真的只有一个老婆穿到年代当姑奶奶斗破苍穹霸爱成婚:总裁娇妻很迷人稀有技能九千岁要父凭子贵他在星河等我飞天人在漫威,开局迎娶绯红女巫从武当开始的诸天路快穿偏执boss又黑化了我不是天王合喜快穿之炮灰打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