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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plitting)研究。
如果说费诺罗萨是“汉字诗学”
的理论提出者,那么庞德便是此理论的忠实实践者,其所译的《神州集》《诗经》,以及所写的《诗章》均提供了大量例证。
例如,庞德在翻译《诗经·静女》一诗时,把“靜女”
(静女)译成“青思之女”
(Ladyht),“孌女”
(娈女)则译成“丝言之女”
(Ladyofsilkenword),将“聞香”
(闻香)解为“听香”
(listeningtoinse)。
在20世纪前半叶,汉诗“拆字法”
之风日炽,在鲍瑟尔的《中国诗歌精神》、洛威尔与艾斯珂合译的《松花笺》中均有不同程度的表现。
这些研究者通过借助于典型范例和理论阐发相结合的方式,将汉字在汉诗中的作用做了进一步的阐释。
(1)鲍瑟尔论汉字与汉诗精神
鲍瑟尔是有着军事背景的英国汉学家,曾历任绿色霍华德团、英属马来西亚军事指挥局,以及联合国等机构的中国及亚洲事务顾问。
他长期生活在马来西亚,通晓汉语,通过接触华裔而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
其《中国诗歌精神》以英译唐诗为对象,对汉字之于汉诗的审美意蕴做了独到的阐释。
在《中国诗歌精神》的自序中,鲍瑟尔就指出,中国的非凡创造力尽在其书面语言中,在那些横、弯、方形的神奇符号里。
与其他民族的语言一样,汉语最纯粹的精神也体现在诗歌之中。
鲍瑟尔形象地比喻说,这一精神如同比利时戏剧家梅特林克(MauriceMaeterlinck)神话剧中象征幸福的蓝鸟一样不易扑捉,刚要俯身下去却已翩然离开。
鲍瑟尔对英译汉诗有着目光独具的鉴赏力,他评点先前译家之作,言简意赅。
“德庇时的翻译已经过时;艾约瑟(JosephEdkins)的英译根本就不该出现;理雅各和翟理斯二人首次为英国文学拯救了中国诗歌;克莱默-宾的英译虽形象生动,却过于个人化;韦利的译本质量上乘,是最为认真与学术化的。”
[193]鲍瑟尔正是在对诸多汉诗译家译作的品鉴中,意识到对于汉诗的译介须由内容与形式两个维度入手,方可整体把握原作的美学特征。
故而,此书开宗明义地指出,中国诗词研究是深奥的工作,一旦异质的汉字的诗歌变成英文字母的排列后,往往会变得索然无味。
主要原因非是翻译手段不够高明,而是来自文化与语言的双重阻隔。
所以,离开文化与语言背景,是不可能达成两种语言之间的真正交通的。
为此,鲍瑟尔列出其所译杜甫的《春夜喜雨》及日本人小烟薰良(ShigeyoshiObata)英译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等诗歌后指出,原诗中强烈的情感在译文中变得寡淡无味、模糊不清,原因即在于译者对作品的文化背景理解不够深入。
而纯粹描写自然的汉诗由于更加依赖形式,故而更具有抗译性,因为“形式”
无法被另一种语言所传达。
[194]由此,鲍瑟尔认为,应当关注汉字在汉诗效果彰显方面所起到的独特作用。
鲍瑟尔认为,首先,西方诗歌强调的是诗句的音乐性,重视诗歌的节奏与格律。
因此,赏析拼音文字的诗歌不仅仅依靠阅读,更重要的是聆听,让诗歌的感情起伏、生命色彩随着元音辅音的交错、重音轻音的节奏呈现出来;其次,才是注重单词之间产生的联想力。
汉语也是一种有声调的语言,并通过汉字的排列使得各诗行有着固定的旋律。
汉诗也押韵,但是,规则都是事先固定好的,韵脚也必须服从传统模式的老套路。
在这些精巧结构的限制下,诗人遣词用字的语音便很是匮乏,以至于难以具备悦耳的音乐性,不适合于朗诵,汉语词汇断音(staccato)的自然属性、固定的音步停顿(caesura)以及诗句跨行(e)的缺失决定了汉诗不是为音乐而生的。
[195]通过以上推理,鲍瑟尔得出汉诗缺乏音律美这一结论。
然而从其论述的目的看,则是为了进而凸显汉字的表意功能。
因此,鲍瑟尔认为,西人赏析汉诗的关键是在阅读,在于体会汉字所呈现出的审美意味,因为“表意文字所能衍生的联想力,其强度远非我们用拼音文字所能料想的。
在诗句中,并不存在组织字词的严格的语法结构(尤其当为了诗句的要求而牺牲语言逻辑的时候),每一个方块字互不链接,悬浮于读者视觉的汪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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