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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姜夔为例,林顺夫认为姜夔词最重要的特色之一就是词前经常有序。
和苏轼等人词序的写法不同,姜夔词的序并不局限于谈创作的缘起。
“经验主体‘我’明确的时空概念,这二者的存在使得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对现实情境的表述。
而姜夔通过对其写作意图的阐述,就将读者从创作情境中引至他的创作行为中。”
分而读之,序和词有着各自的文学规范和审美范畴;合而读之,它们又构成一个更大更完美的整体,涵盖了抒情视角,又涵盖了诸如时间、他物等外在的抒情因素。
通过这样的分析,林顺夫指出,这样一个整体的出现,是对整个中国诗歌传统美学范畴的有意识拓展。
其认识意义起码有两点:一是把苏轼开创的这一传统发扬光大,做了具有个性意义的拓展;二是从文本角度,体现了词这一文学样式在创作发展中更进一步的自觉意识。
林顺夫认为,因为序在结构上主要起到参照和反观的作用,本身就是词人创作行为和创作体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序中的意象一旦构成背景参照,作者就可以省去写作中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在词中专注描写审美客体的那些既体现其特质又具有普遍意义的特性,使作品达到十分凝练的效果。
借用苏珊·朗格的话来说,中国的抒情诗本质上是一种“情感形态”
——一种无需借助现实内容来表达人们内心体验的结构。
相反,对散文而言,标明环境、时间以及物我之分是十分必要的。
“诗言志”
作为一种传统,并不要求诗歌和散文一样,具备诸多背景的细节参照。
姜夔真正创造性地运用了具有现实结构的散文手法,来弥补他词中所明显缺乏的东西,不过这种缺乏对抒情诗来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167]
对于姜夔以及其他咏物词人词序的这种具有现实结构的散文手法,林顺夫认为其对咏物词抒情效果的抒发是有重要影响的,因为在“‘序—词’结合的完美艺术模式中,含有‘时间’与‘其他’等因素。
一旦突破抒情主体带有主导性的视角,咏物词的形式在容纳‘时间’‘外在状态’这些因素时就会显得较有弹性。
从结构上来讲,‘咏物’这一新的形式本身就是更大规模的艺术整体,而不必依赖于序与词的互补”
。
就此而言,“他(姜夔)对于审美观念的有意识的开拓,在创作结构中达到了顶峰,但却是以放弃他的主观感受及缩小创作视角为特征的”
[168]。
最后,林顺夫认为,姜夔是使南宋抒情诗结构产生根本变化的最重要作家之一,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论证姜夔词独特的“情感形态”
。
其一,姜夔的词中存在一种形式化的感性结构,从而使其在构成方式上很适合表达深层次的感情。
姜夔笔下的行为主体,既是作品的素材,又是情感活动的中心。
他的创造性并不单纯地表现在对外部世界的反映上,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审美关照中,外部世界经常能够直接唤起他内心的某种感情。
在姜夔“独特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灵感活动中,主体和客体在他的作品中统一了起来”
[169]。
姜夔的词通常并不出现“我”
,但似乎又可以独立存在并表现出某一特定的感情瞬间,表现出那种不带作者主体意识的有节奏的呼喊。
灵感的飘忽跳跃,使词人的审美活动再次体验和创造着某种感情。
林顺夫指出,虽然姜夔词作中抒情的主体由人变成了物,但是在他的大多数词里,物仍处于次要的、被观察的位置,因为正是抒情主体发现了物寄托着人物的感情活动,才可能最终引发对于物的关注。
虽然我们在姜夔词的文本中很难看到“我”
字,但却经常能够听到体现出抒情主体的无所不在的“感情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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