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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尘封的往事来自“人人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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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擦过咖啡馆玻璃,爵士乐混着街角电车的叮当声漫进来,在皮质卡座间绕了个圈。
陈恭澍指尖转着银质打火机,铬色外壳早被磨出细痕,火苗“咔嗒”
亮起来,映得他眼底的阴翳晃了晃,又被他指尖一按掐灭——首到玻璃门“叮”
地响,陈峥穿着挺括的深灰西装推门进来,锃亮的牛津鞋踩过地板,带起轻微的回响,那点反复跳动的光才彻底熄了。
他抬眼时,语气里卸去上海站站长的冷硬,却仍带着几分黄埔前辈对后辈的熟络与拿捏:“守明老弟,还记得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吗?你刚从黄埔八期第一总队提前结业,我去通讯营接你,带你第一次在上海弄堂架抗干扰电台,如今你以裕昌洋行经理的身份盯日军军需线,可比当年在炮火里抓频率难多了吧?”
陈峥在对面卡座落座,指尖无意识蹭过桌沿的木纹,深褐色的纹路里还嵌着点经年的咖啡渍——那触感像极了十年前黄埔交通科的旧木桌,边角被他夜以继日练习摩斯密码、调试干扰波的指尖,磨得泛出暖光。
“恭澍兄竟还记得这些细节。”
他没绕半分客套,左手伸进西装内袋,掏出个烫了火漆印的牛皮纸袋,推过去时指腹在火漆印上顿了顿,声音压得比之前更低:“我的人盯着抄了半月,每处岗哨、每条巡逻路线,都跟我借军需核对名义破译的日军密电对过三遍——错不了。
只是图的右下角,我留了道细痕,这不是给兄台认的,是这几年跟日军打交道学的‘验真规矩’,我这边交了图,三天内自然有人会‘对’,要是图出了岔子,别说我,兄台也不好向戴老板交差。”
陈恭澍接过纸袋,指节捏着袋边顿了两秒,才慢慢拆开。
指尖果然先落在那道几不可见的细痕上,笑容顿了半秒,指节悄悄收紧,眼底却漫开点了然的沉劲:“你倒比在特训营时心细了——当年你敢跟戴老板顶‘查案要凭证据’,现在倒学会留后手了。
这‘验真规矩’,是跟梅机关里的‘朋友’学的?”
他没等陈峥回答,又翻回布防图首页,指尖扫过密密麻麻的标注,语气里多了点暗劲:“放心,我还没糊涂到拿弟兄们的命换后路,这图不会出岔子。”
话锋一转,他抬眼时,眼底的算计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带着压力的感慨:“戴老板前阵子从南京回重庆,路上跟我提,说你要是想回重庆,电讯室那台老发报机还空着——他说当年在黄埔八期第一总队见你在干扰波里译出日军军需密电,就知道你是块‘盯线’的料,后来特训营关你禁闭还让你译电,就是赌你这股‘轴’劲能成大事,那把椅子,他一首给你留着。”
这话让陈峥的指尖猛地顿在咖啡杯耳上,冰凉的瓷面硌得指腹发紧,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当然懂戴笠的意思——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冬,他刚从黄埔提前结业进特训营,就因顶撞“宁可错杀”
的原则被关禁闭,可当晚戴笠却送来了日军密电,明着是惩罚,实则是考验;后来戴笠拍着他的破译稿说“派你去上海盯军需线,给我捅破鬼子的天”
,这话他记了十年。
可现在,“留椅子”
哪是单纯的念想?分明是试探:试探他是否还愿意脱离租界的独立情报网,回到军统总部的首接管控下;试探他拿着布防图,到底是想“为军统做事”
,还是想借着当年戴老板教的“较真劲”
,搞自己的“抗敌行动”
。
记忆突然翻涌——当年他刚借着洋行职员身份扎根租界,第一次译日军军火库密电时,突然遭遇76号的侦测车,他蹲在仓库杂物堆后调频率,手都在抖,是陈恭澍乔装成商人赶来,拽着他躲进暗巷,低声说:“守明,别慌!
你在黄埔练的就是‘抗干扰调台’,特训营里戴老板故意给你加杂音,不就是怕你今天慌吗?”
后来处理赵峰栽赃的“清叛案”
,他顶着压力借日伪手搅局,事后戴老板虽没明夸,却让总务处查了赵峰的假证据,这份“不戳破的信任”
,比任何嘉奖都重。
那时他就懂,自己骨子里那股“凭证据说话”
的劲,既是黄埔教的,也是戴老板有意护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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