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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世，他还留在这里。”
他合上文件，抬头望向天际。
“明天上午不去参加官方安排的座谈会了，改道去一趟石小集团旧厂区，我要见这个人。”
石小娥一怔：“可是孙副秘书长那边……”
“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去实地走访基层员工，了解真实情况，符合调研精神。
至于吴老??”
尚德顿了顿，“如果他问起，就说我想看看真正的‘中国芯’究竟困在了哪里。”
次日清晨，细雨蒙蒙。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驶出市区，沿着环太湖公路向东而去。
道路两旁是大片荒废的工业区，锈迹斑斑的厂房如同沉睡巨兽的骨架，唯有远处几座仍在运转的烟囱吐出缕缕白烟，证明这片土地尚未彻底死去。
石小集团总部位于开发区边缘，主楼外墙爬满藤蔓，玻璃碎了近半，门口保安亭空无一人。
车子停稳后，尚德下车，踩在积水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没人通知你们要来？”
石小娥问身旁临时联系上的对接人员。
“通知了。”
那人苦笑，“但他们说管理层集体开会，没人能接待。
我也只是个行政科的小职员，实在没法做主。”
尚德没说话，径直走向侧门一扇虚掩的铁门。
门后是一条昏暗走廊，墙上贴着早已过期的安全标语，地面潮湿反光。
他一边走，一边伸手抚过墙皮剥落的墙面，仿佛在触摸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有人吗？”
他忽然开口。
寂静中，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灰色工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楼梯口。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面容憔悴，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男子语气警惕。
“我是尚德。”
尚德直视着他，“听说你是林昭？”
对方明显一震，上下打量着他：“你找我做什么？”
“聊聊芯片。”
尚德平静地说，“聊聊为什么你花了国家一千八百万，结果连一片合格晶圆都没做出来。”
林昭脸色瞬间涨红，拳头攥紧又松开。
“你以为我不想成功？实验室设备三年没更新，电力供应经常中断，最基础的EDA软件都是盗版！
我带着一群年轻人熬了三百多个日夜，就因为流片厂临时加价、拒绝接单，整个项目被迫延期三个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市场窗口期没了！
客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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