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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知道吗？”
我问。
“不知道。”
林晚摇头，“但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在一片雾里走，越走越远，她追不上。
醒来后抱着归冥剑哭了一场，说‘哥哥不要变成石头’。”
我闭上眼，手指攥紧剑柄。
我不是不怕。
我只是更怕辜负。
三日后，我再次启程。
这一次没有惊动守衡院，也没有召集护卫。
林晚执意同行，她说：“你听的是你的回声，但我可以替你记住你本来的样子。”
老陈破天荒sober地送我们到城门外，塞给林晚一瓶药丸，说是“治心病的”
，又瞪着我说：“活着回来，不然我把你写进回忆录第二卷，标题就叫《懦夫林昭的最终结局》。”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知此行凶险。
西境之路荒芜已久，沿途皆是风蚀岩壁与干涸河床。
天地苍茫，仿佛时间在此停滞。
第七日黄昏，我们终于抵达回音谷入口??一道窄如刀口的裂谷，两侧峭壁高达千仞，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是无数张开的嘴，等待吞吐声音。
“进去之后，我会看不见你。”
林晚站在谷口，握紧我的手，“但你要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那都不是全部的你。
你还有雪儿等你回家，还有我在外面守着。”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刹那间，世界变了。
风停了，光暗了，脚下不再是岩石，而是某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地面，像是踩在记忆的皮肤上。
四周寂静得可怕，可下一秒，声音来了??成千上万的声音，层层叠叠，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想当守门人……”
“我只想回家……”
“这责任凭什么是我？”
“我已经累了……真的够了……”
那是我的声音，少年时的、青年时的、战后独坐废墟时的喃喃自语。
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几乎让我跪下。
我咬牙前行，却发现每走一步，耳边就会响起一段新的“我”
：
“我不配拥有幸福。”
“我注定孤独。”
“只要我还活着，灾难就不会停止。”
“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哥哥，你会丢下我吗？”
是雪儿。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剧痛。
那声音不是幻觉，而是来自某段真实记忆??她五岁时发高烧，意识模糊中拉着我的手问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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