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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看过文章,在题目旁边写了“清顺可读”
四个字;对这首七绝,好像也说了点什么,记不清楚了。
散学时,先生把这两篇文字交还给我,让带回家去,给父亲看。
记得还有一次,那天是元宵节,我坐在塾斋里温习功课,忽听外面锣鼓声越来越近,知道是高跷队(俗称“高脚子”
)过来了。
见老先生已经回到卧室休息,我便悄悄地溜出门外。
不料,到底还是把他惊动了。
只听得一声喝令:“过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卧室,见他正与魔怔叔共枕一条三尺长的枕头,凑在烟灯底下,面对面地吸着鸦片烟。
由于零工不在,唤我来给他们沏茶。
我因急于去看高跷,忙中出错,过门时把茶壶嘴撞破了,一时吓得呆若木鸡。
先生并未加以斥责,只是说了一句:“放下吧。”
这时,外面锣鼓响得更欢,想是已经进了院里。
我刚要抽身溜走,却听见先生喊我“对句”
。
我便规规矩矩地站在地下。
他随口说出上联:
歌鼓喧阗,窗外脚高高脚脚;
让我也用眼前情事对出下联。
我正愁着找不出恰当的对句,憋得额头渗出了汗津,忽然见到魔怔叔把脑袋往枕头边上挪了挪,便灵机一动,对出了下句:
云烟吐纳,灯前头枕枕头头。
魔怔叔与塾师齐声赞道:“对得好,对得好!”
且不说当时那种得意劲儿,真是笔墨难以形容,只讲这种临时应答的对句训练,使我后来从事诗词创作获益颇深。
我从六岁到十三岁,像顽猿箍锁、野鸟关笼一般,在私塾里整整度过了八个春秋,情状难以一一缕述。
但是,经过数十载的岁月冲蚀、风霜染洗,当时的那种凄清与苦闷,于今已在记忆中消融净尽,沉淀下来的倒是青灯有味、书卷多情了。
而两位老师帮我造就的好学不倦与迷恋自然的情结,则久而益坚,弥足珍视。
“少年子弟江湖老。”
半个世纪过去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那繁英满树的马缨花,那屋檐下空灵、清脆的风铃声,仿佛时时飘动在眼前,回响在耳边。
马缨一风铃,风铃一马缨,永远守候着我的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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