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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回归 人化自然的死亡轨迹(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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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白鹿到雪山里去吧!

[12]

这首挽歌里,纳西人把死者的离去视如白鹤、野鸭、老虎、白鹿的归身于大自然怀抱,其实,人死去化为自然的存在物,就是回家,与白鹤、野鸭、老虎、白鹿的归身于大自然怀抱是一回事。

米切尔·兰德曼曾说:“如单单从生理上看,人天生是软弱的,自然没有给予人更多适应环境的本能,人的各种器官没有为了适应特定的环境和生活条件而被特定化,因而人在天性上是未完成的、不完善的和未确定的。

而动物在天性上比人更完善,可以说,动物一出自然之手就达到了完善,只需要使大自然早已为它提供的东西现实化。

人的非特定化是一种不完善,可以说大自然把尚未完成的人放到世界之中,它没有对人作最后的限定,在一定程度上留下了未确定性。”

[13]因此,作为个体存在的人类生命,必须在生命的静观中摆脱这种未完成的、不完善的和未确定的状态,寻找生命的永恒时空与最完美状态,那么人死后化生万物或一物便是永恒与完美了。

死亡,也因此摆脱了恐惧、黑暗、阴森、腐朽,而化为生机、活力、光亮、鲜活,并引发我们对生命意义的深层思考。

总之,重述与解读人死后化为万物或化为一物的中国神话,我们发现这些都是原始先民用生态伦理意象的方式对生命与死亡的解释。

死亡究竟为何?在先民眼中,死亡一方面是清晰可见的形体变化,这是肉眼所见的实象;另一方面则是神秘灵魂的隐遁和转移,这是心中幻化的虚象。

至于永远寂灭无存的方式死去,却是不真实与不可能的。

在这个信念的指引下,原始先民不自觉地装饰死亡,就好像我们在梦里把不愿意彰显究明的意识装饰起来一样。

于是,死亡就只是一个人化自然的故事。

正如卡西尔所说:“神话和纯粹的哲学信仰之间的差别是,哲学思想的全盘努力是要想证明人的灵魂不朽,神话思想则正好相反,是要去证明死亡的事实,而又不相信这些证明。

他甚至说,整个神话思想,就是对死亡现象恒常和固执的否定。”

在中国神话的世界中,死亡,只是生命循环的一个中介,是旧生命的终结,是新生命的开始,唯有如此,才能使得个体生命的生存性从唯一性和不可逆性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来自自然,然后走向自然,生于斯又复于斯时,周而复始,永不停息,神话之生态伦理意象像一盏明灯一样高悬在人类生命的舞台,使晦暗不明的生命真相猛然展现于我们的眼前,由此时间之生命便走向永恒之生命,而死亡的整个过程,只指向,仅指向,唯指向,那一浩瀚、生机、无往不复的自然。

这是善、是慈悲、是良知、是公正心,是人类对自身位置的正确认识和对自身生命的准确把握。

[1][英]怀特海:《过程与实在》,杨富斌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3,第180页。

[2][英]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徐育新等译,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1998,第467页。

[3][英]怀特海:《过程与实在》,杨富斌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3,第180页。

[4]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42~43页。

[5]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92页。

[6]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142页。

[7]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238页。

[8]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373页。

[9][法]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丁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第70页。

[10]萧统:《文选》,(唐)李善注,北京,中华书局,1977,第265页。

[11]袁珂:《山海经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239页。

[12]杨福泉:《纳西古王国的东巴教》,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07,第90页。

[13][德]米切尔·兰德曼:《哲学人类学》,阎嘉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第2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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