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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荒诞意味的小说世界和以情绪心态为叙述手法的运用,彻底打破了以讲故事见长或以人物性格为脉络的传统小说观念,代之以一种情绪,一种心态的结构,且依然能够给人以整体的审美感受。
董小玉:《对传统叙事话语的颠覆与消解——论刘索拉、徐星等“前先锋派”
小说的现代性》,载《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1)。
4.中外文学中,写荒诞、梦魇意识、神经质人格心态的不乏其人,而且有大家。
残雪却只在自己心灵的深井里打水。
她的作品所表现出的纯粹主观精神,使她不同于卡夫卡在细节描写的现实主义基础上营构作品的总体框架,也不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将神经质人格心态的描摹寓于现实主义的笔墨之中,更没有鲁迅先生在理性的观照下创造“狂人”
非理性型态的深刻历史意识与哲学意识。
在鲁迅、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那里,写荒诞、梦魇意识、神经质人格心态,不仅仅出于审美趣味的控制,似乎更接近米盖尔·杜夫海纳阐发《世纪病?艺术的死亡?》时所说的那种“老谋深算的意识”
——“迷狂状态只是一种假戏真做”
,“故作失态只是为了出奇制胜,为了重新找到一种清醒的纯真”
。
残雪没有这样的老谋深算的“新战略”
,她很像本色演员,只凭个人的先天气质深入角色。
如果从具体的残雪推及到一种沉浸于纯主观精神的文学现象的考察,便会很自然地感到一种与世界性的现代艺术潮流的默契。
那么,在纯主观的现代艺术精神中沉浮的文学,将面临怎样的选择呢?
残雪的小说表明了:当我们被梦、谵语、谜一下子抛到玄虚的境界不知所云的时候,只能靠基于感性知识、逻辑知识、价值经验的悟性去战胜晦涩文字的折磨,借助瞬时的灵光张开幻想的羽翼,穿越纷繁混沌的文体复合空间,在接受的层次上领受作品的优越的超意识创力。
很难说清这到底是文学的悲哀、文学的病症,还是文学的幸运、文学的希望。
别说是残雪的小说,就连卡夫卡的《城堡》《审判》,沙特的《呕吐》,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卡缪的《异乡人》这样的名作,也都在显示出新创力价值的同时,由于主观性的无节制激发或感性严格性的失控所造成的晦涩,被人视作专门为了迎合批评家口味而创作的“教授小说”
。
真正苦心积虑地去研读它们的,大多是那些专门家。
文学的生命价值是在社会性的审美交流中确立的。
只有那种从客观实在性洋溢出来的存有,才是人类相通的**点;只有对客观实在性的必要尊重,才能使人类不丧失恒此交往的唯一基础。
任何一部作品都离不开客观与主观实在性的和谐统一,一旦远离了社会共同的认知基础,成为难以沟通的纯主观产物时,便意味着艺术精神的腐化,艺术生命的凋敝或毁灭。
今天的文学,在学习和借鉴西方现代派艺术精神和艺术手段,寻求新创立与克服文字晦涩折磨之间的优选。
在这一文学实验中,窃以为节制主观性,尊重客观实在性(不是肆意破坏客体,以任意的有形表现无形,用创作主体的随意作为象征),避免堕入潜意识崇拜是不容忽视的。
王绯:《在梦的妊娠中痛苦**——残雪小说启悟》,载《文学评论》,1987(5)。
5.残雪小说影响力的扩大,首先是由于文化背景的改变和历史机遇。
一般的说,接受残雪的小说出于两个原因。
其一是她的小说常常泄露出对“文革”
时期社会黑暗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的高度变形和梦呓式的偏执处理,使小说经常处于一种精神变态的氛围之中。
这个特点,使一向注意文学中的社会因素的人们以及后来了解弗洛伊德主义的人们得以从中窥察到他们所理解的主题;其二是她小说所频繁使用的超现实意象、悖理和反常的感觉与犯禁的人伦关系描写,又使得曾经接触过西方现代派文学的评论者为此激动不已,进而将残雪归入擅长描写内心分裂与精神变态的心理小说家之列,甚至是出类拔萃的。
《山上的小屋》堪称残雪小说的浓缩物,它是残雪臆想的集中体现者。
其情节是骇人听闻的,人与人之间的敌意侵入到通常总是最亲近最可信赖的领地,即家庭之中。
母亲“虚伪的笑容”
、父亲“熟悉的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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