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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过去的王秀英，脸上惯常的笃定和优越感碎了一地，只剩下震惊和茫然。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有些痛苦，真的能让人变成鬼。
冰冷的河水，真的能把人的魂魄永远困在过去。
“看到了？”
李道一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很淡。
欧阳自奋看着王秀英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痛苦扭曲的脸，又看看孙强脸上那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和孙小妹哭肿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手里那份证明蚂蚁“无害”
的化验报告，此刻重得像块铅。
天蒙蒙亮。
折腾了一宿的孙家人筋疲力尽。
王秀英被送回病房，在药物作用下昏睡。
孙强靠着墙打盹，孙小妹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李道一把欧阳自奋和刘夏叫到一边。
“药方。”
他递给欧阳自奋一张纸。
字是毛笔写的，筋骨分明。
欧阳自奋接过，习惯性地用西医思维去解读：“清心莲子、安神远志、酸枣仁…嗯，镇静安神。
生地黄、麦冬、百合…滋阴清热。
茯苓、炙甘草…健脾和中。”
他眉头微皱，“方子对症，思路清晰。
但李哥，就靠这些…能压住她体内积累十几年的燥火戾气？能补回她那…那丢了的神？”
他的怀疑很首接。
这方子里的药，太平常了。
清心安神，滋阴润燥，哪家大点的中药房都能抓。
能治这种“失魂”
的怪病？
李道一没首接回答，指着药方最后一行：“药引。”
欧阳自奋低头看去，那行字让他瞳孔一缩：“黑火蚁（煅炭存性），一钱，冲服。”
“蚂蚁炭？”
欧阳自奋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还要吃蚂蚁？还是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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