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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声音低沉却坚定，“后来他的学生来了潮音洞，带回了他的笔记。
再后来，皇帝亲自南下，废除旧制，立学议会，让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都能站上讲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脸。
“所以，是的，有人心里一直有光。
而且，那光不是天生就有的，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是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来点燃的。
你们现在喝的这碗姜汤，写的这几个字，读的这一句辞，都是那光的一部分。”
男孩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课本边缘，轻声说：“我爹说……我们这种人，活着就是讨债的命。”
教师蹲下来，与他对视：“那你今天早上默写了三遍《归心辞》，是你欠谁了吗？你帮同桌补好了破书皮，是你还谁的情了吗？没有。
你是凭自己的心做了好事??这就够了。
这就是光的开始。”
男孩眼眶红了，终于点了点头。
此时，远处山道上传来马蹄声，夹杂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
不多时，一辆改装过的马车缓缓驶入村口，顶上架着黑板，车身漆着“巡教学堂”
四字。
车上跳下一个年轻女子，披着蓑衣，背着药箱，正是周芸的关门弟子柳青禾。
她一脚踏进教室，抖落雨水，笑道：“赶上了！
我还怕雨太大耽误行程。”
“柳姐姐！”
孩子们欢呼着围上去。
柳青禾从箱中取出几包新制的防瘴丸，又拿出一叠彩色纸页：“这是最新印的《儿童归心图解》，每一页都有画，还有问答题。
你们要是全答对了，年底就能参加‘小讲师’选拔，去别的村子讲课。”
众人雀跃不已。
她转头看向教师：“刘瑾殿下已在黔中设了三十个流动学堂点，还调拨了一批防水油布和炭笔。
他说，只要有一个孩子在等课，就不能停下。”
教师微微一笑：“他倒是比我当年还狠得下心。”
“可不是？”
柳青禾叹道，“听说他前些日子为了查一所失学村的情况，扮成挑夫混进了豪族庄园，差点被当成奸细打死。
要不是随行太医及时亮出铜牌，命都没了。”
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喧闹。
几个村民抬着一块石板进来，上面刻着几个粗拙的大字：“辰阳初等书院?立碑记”
。
领头的汉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咱们商量好了！
这碑不能空着，得写点实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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