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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错不了。
这味道我记了快两年,每次和杨杰接头,一进这条巷就能闻到,连风都带不走半分。
面馆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小破屋,挤在两条小巷的夹角里,连个正经招牌都没有,只在门框上挂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帘。
布帘原本该是靛蓝色,如今被油烟熏得发灰,边角磨出了毛絮,还破了三个不规则的小洞——最大的那个能塞进拳头,显然是被风扯烂后没补。
帘中央用白线绣的“汤”
字早已模糊,只剩下几道歪歪扭扭的针脚,像被雨水泡化的墨痕。
掀帘进去时,布帘蹭过肩头,带下点细碎的灰尘和淡淡的油烟味。
屋里逼仄得转身都要留神,靠墙摆着四张老木桌,桌面是拼接的杂木,布满深浅不一的坑洼——深的能卡住筷子,浅的积着层凝固的油星子,泛着油腻的光,有的凹陷里还粘着半根没刮干净的面条,干得发硬。
靠门的那张桌腿垫着块碎砖,显然是不平;最里面的桌角缺了块木茬,露出里面的黄芯。
墙角堆着四个空啤酒瓶,是当地产的廉价牌子,瓶身沾着油污,标签卷得只剩半张;地上散落着七八个烟头,有两种不同的过滤嘴——一种是“我”
常抽的本地烟,另一种是杨杰爱抽的硬壳烟,显然他早到了一会儿,借着抽烟观察过环境。
杨杰坐在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门口,却微微侧着身,刚好能透过布帘的缝隙瞥见巷口动静。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袖口卷到小臂中段,露出结实的肌肉——常年握枪的右臂比左臂粗一圈,肱二头肌上留着三道深浅不一的旧疤:最浅的那道是刀划的,细得像线;中间那道是弹片擦伤,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凸起;最深的那道横贯手肘,是当年在边境缉毒时被毒贩的砍刀劈的,缝了十二针,此刻在昏光里泛着淡白的印子。
他的左手搭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坑洼,右手藏在桌下,按在膝盖上——那是缉毒人员的本能姿势,随时能摸向腰间。
脚边横放着双沾满红土的旧军靴,靴筒磨得发亮,鞋尖的皮革被踩得发皱,防滑纹路里嵌着没清理干净的细沙,鞋跟处还裂了道小缝,显然是穿了三年以上的老伙计。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对面,拉开板凳时,朽坏的木腿不堪重负,发出“吱呀——”
的长吟,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杨杰的眉峰瞬间皱紧,眼神扫了我一眼,带着无声的警示。
我刚坐稳,他就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推到我面前,瓷碗边缘磕掉了一小块瓷,露出里面的陶土。
汤面上浮着一层透亮的红油,像凝固的琥珀,被热气熏得微微晃动,顺着碗沿往下滚出细小的油珠。
香气裹着热浪直冲鼻腔,层次分明——先是牛油熬透的醇厚香,接着是干辣椒炒过的焦香,最后是筒骨熬了整夜的鲜,混在一起勾得胃里一阵发空。
面条是手擀的,根根粗细均匀,泛着麦香,上面撒着切碎的蒜苗和香菜,绿得鲜亮;正中央卧着个荷包蛋,蛋黄微微溏心,边缘煎得金黄发脆,用筷子轻轻一碰,就能看见橙黄色的蛋液要溢出来。
,!
“你怎么和夏川由美加一起过来的?”
杨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常年在野外作战的沙哑,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出来的,还裹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黑眼珠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的警惕几乎要溢出来,说话时还飞快扫了眼门口的布帘——目光停了半秒,确认布帘没动,才又转回来。
“她是青姑会的核心,丽丽姐的左膀右臂,鼻子比缉毒犬还灵,你就不怕她嗅出不对劲?”
“掩护。”
我拿起筷子,指尖攥得有些紧,刻意放慢动作搅了搅碗里的面条——面条沉在碗底,裹着汤汁,捞起来时还挂着细小的油星。
借着低头的动作,我的目光飞快扫过整个屋子:只有老板在灶台后忙活,他穿件灰扑扑的粗布褂子,后背沾着块油渍,正弯腰往大铁锅里添水,铝制水桶撞在锅沿上,发出“咚”
的闷响。
灶台里的火苗“噼啪”
地舔着锅底,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晃荡,手里的水瓢舀水时动作熟练得像刻在骨子里,显然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异常。
“我以给肖雅挑孕妇装为借口带她来的。”
我抬眼看向杨杰,语气急了些,筷子在碗沿上轻轻敲了下,发出“笃”
的轻响,“她去年帮肖雅找过安胎药,对肖雅印象不错,又是个爱操心的性子,没怀疑。”
最后几个字我咬得重了些,往前倾了倾身,连称呼都带上了急切:“快说正事,到底什么事这么紧急?杨杰啊杨杰,我的杨队长,别绕圈子——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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