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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镇口的青石板路上猛地刹车。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吱——”
声,像指甲刮过铁皮,听得人头皮发麻;黑色的橡胶焦糊味瞬间涌上来,混着浓重的柴油味,刺得鼻腔发疼,连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车身上的尘土被惯性抖落,簌簌掉在地上,车窗缝里冒出淡淡的白烟,与空中的黄尘缠在一起。
车身微微晃动了两下,驾驶座的车门几乎是同时“哐当”
拉开——十五声闷响连在一起,像整齐的炮鸣,震得地面都轻微发麻。
五十个雇佣兵鱼贯而出,动作快得像按了快进键:-二十五个白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沙漠迷彩,肩章和袖口磨得发亮,露出底下的浅黄布料;胳膊上的弹痕层层叠叠,旧疤是硬币大的圆形凹陷(那是贯穿伤),新疤是寸许长的红痕(刚结痂不久),有的疤上还贴着卷边的创可贴,渗着淡淡的血渍。
手里的4a1改了战术导轨,上面挂着战术手电和激光瞄准器,夜视仪松垮地挂在胸前,镜头反射出人群的慌乱;枪托被磨得光滑,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数字,像是执行任务的次数。
-二十五个黑人赤裸着小臂,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上面爬着狰狞的蛇形纹身——蛇头盘踞在肩头,毒信子吐到肘弯,鳞片用白色颜料勾边,有的鳞片处还掉了色,露出底下的皮肤。
腰间别着军用匕首,牛皮刀鞘磨得发亮,上面有刀身反复抽出留下的划痕;刀柄缠着黑色防滑绳,露出来的刀尖闪着寒光。
他们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筋像蚯蚓似的爬在胳膊上,连小臂的肌肉都贲张着。
-剩下的黄种人穿着纯黑作训服,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遮住了下巴,只露出紧抿的嘴唇;袖口也扎得严实,连手腕都看不见。
他们呈两列站定,双脚与肩同宽,手里的qbz-95步枪枪口微微下垂,却精准对准人群的胸口位置;眼神冷得像冰,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扫过人群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是常年在生死边缘练出的屏息习惯,浑身上下都透着浸过血的肃杀。
肖雅的指甲瞬间嵌进我胳膊的皮肉里——不是轻轻的攥,是尖指甲狠狠抠进肱二头肌的软肉,疼得我猛地抽了口气。
她的声音发颤,尾音抖得像风中的棉线,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怎、怎么回事?是赫猜的人……打过来了吗?”
我低头看她,她的脸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纸,连唇瓣都毫无血色,泛着淡淡的青;原本红润的鼻尖此刻沁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鼻翼往下滑,滴在我的手背上,凉得刺骨。
她往我身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在我的胸口,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不是冷,是怕,肩胛骨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摸到明显的起伏。
视线死死钉在那些举枪的雇佣兵身上,眼睛瞪得很大,瞳孔里映出黑色的枪口和迷彩服的影子,连眨眼都忘了;呼吸放得极轻,吸气时胸口只微微起伏半分,呼气时几乎听不见声响,像是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枪口的瞄准。
我缓缓摇了摇头,喉结无意识地滚了一下,没敢出声——怕一开口,声音里的颤意藏不住。
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慌乱的人群,每一个熟面孔此刻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像平静水面下藏着的暗流:卖芒果的大妈刚还扯着嗓子喊“三块钱一斤,甜过初恋”
,吆喝声像被掐断的电线戛然而止,原本搭在竹秤杆上的手指猛地收回来,垂在身侧时,指节悄悄往竹筐底探——那筐里铺着的旧报纸下,明显鼓着个棱角分明的硬物,绝不是她平时用的、磨得光滑的黄铜秤砣,边缘甚至戳破了报纸一角,露出暗黑色的金属光,像匕首的柄。
她脸上还挂着惯常的笑,眼角的皱纹却绷得发紧,视线看似落在滚落在地的芒果上,余光却在瞟着镇口的敢死队。
修鞋的老头平时总耷拉着眼皮,连递鞋都要摸半天,此刻却突然从满是油污的工具箱里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没了半分呆滞,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飞快地扫过女子敢死队的扇形站位——从左路守码头的三人,到中路护岔口的六人,连她们腰间匕首的位置、手指搭在刀柄上的力度都看在眼里。
他手里捏着只磨破的胶鞋,手指却在鞋底的裂缝里抠了两下,动作隐蔽得像在挠痒,可指腹划过的弧度,分明是在摸藏在鞋底夹层的东西,指甲缝里的油污都蹭在了鞋面的破洞上,也没察觉。
连挑着担子卖椰子的小伙子都慢了脚步——他平时总扛着担子跑得飞快,竹筐撞得“咯吱”
响,今天却走得稳如磐石,扁担压在晒得黝黑的肩头,连晃都没晃一下,草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节奏也透着诡异:“嗒、嗒嗒、嗒”
,三短一长,像极了早年在码头见过的暗号节奏。
挑绳上挂着的铜铃明明该随着脚步晃响,却被他用粗布条缠得死死的,连半点声都没漏,筐沿的椰子摆得整整齐齐,哪像平时东倒西歪的模样。
,!
这些人明明是镇上天天见的熟面孔——卖芒果的大妈昨天还笑着给阿明塞过熟芒果,修鞋老头上周帮我补过磨破的鞋跟,椰子小伙子总喊我“哥”
,塞过冰镇的椰子水——此刻却像换了副筋骨,眼神里藏着的冷光,比雇佣兵的枪口还刺人。
是青姑会的人,丽丽姐上次在书房翻文件时提过的“藏在暗处的眼睛”
,果然没说错,他们伪装成最普通的镇民,混在人群里像蛰伏的蛇,连呼吸都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顺,只等指令下达就亮出獠牙。
我抬手轻轻摸了摸肖雅的头,指腹蹭过她发顶被汗浸湿的软发,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温,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周围竖着耳朵的“路人”
听去:“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就站在糖水摊老板身后——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雷朵没牵扯,没人会动他。
我去街角买包烟。”
顿了顿,又补了句让她安心的话,“顺便看看这些人的来路,五分钟,我肯定回来,多一秒都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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