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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手里的布包“啪”
地砸在大理石地上,力道重得让包口的系带崩开。
里面的羊皮卷是用牛皮纸裹着的,滚出来时发出“咕噜噜”
的声响,纸皮蹭破了边角,露出里面雪白的皮料——那是李记精心鞣制的羊颈皮,原本软得能攥成一团,此刻却沾了满地灰渍,几道黑印子格外刺目。
更揪心的是,一包芒果干从布包夹层滑了出来,透明塑料袋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金黄色的果肉撒出来,有的滚到了保镖的黑色皮鞋边,有的沾了灰尘,像颗颗失了光泽的碎金,正是张叔特意给阿明带的无核款。
张叔缓缓转过头,脖颈转动时发出极轻的“咯吱”
声,像是关节都僵住了。
他看着沙发上的丽丽姐,眼里的温和瞬间被错愕填满,瞳孔微微放大,眼角的皱纹都绷直了,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丽姐?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去镇上换了羊皮,顺路给阿明带了点芒果干,他昨天还念叨着想吃……”
最后几个字磕巴得厉害,尾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慌乱。
丽丽姐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夹着烟的手,指尖微微倾斜,烟灰“簌簌”
落在旗袍领口的暗金缠枝莲纹上,烫出两个细小的黑印,她却像没察觉似的。
一口淡青色的烟圈从她唇间吐出来,在烛光下先是圆圆的一团,很快被气流扯成薄纱,掠过她嘴角紧绷的弧度,慢慢散在空气里。
她的目光终于从烛火上移开,像两束淬了毒的冰针,直直扫过我们——先落在张叔发白的脸、攥紧的空拳,再滑到我藏在身后的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痂),最后定格在两个裁缝瑟缩的肩膀上。
每扫过一个人,那人就忍不住打个寒颤,连呼吸都跟着放轻,大堂里只剩下烛火“噼啪”
的燃烧声,衬得这目光愈发锐利,仿佛要把人皮肉下的心思都剖出来。
“今天去镇上,谁用了超市的公用电话?”
她的声音不高,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带着烟嗓的沙哑,却比冰还冷,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上,反弹的回音刺得人耳膜发疼,瞬间就压过了烛火的轻响。
两个裁缝的脸瞬间褪成纸色,比墙上的烛台底座还要白。
矮个裁缝手里的木柄布尺“啪嗒”
掉在地上,布尺的金属卡扣撞在瓷砖上,发出细碎的回响。
他慌忙弯腰去捡,膝盖却控制不住地打颤,手在地上摸了半天都没碰到布尺,只能结结巴巴地摆手,掌心的汗把粗布褂子都浸湿了:“没、没有丽姐!
我们、我们就在车边等,连超市的布帘都没碰过!
真、真的!”
高个裁缝也跟着点头,脑袋埋得快抵到胸口,肩膀抖得像筛糠,声音细得像蚊子振翅:“是、是啊丽姐!
我们一直在看车,还跟早点摊的老板聊了两句油条价,真没进超市!”
他说着,还偷偷瞟了眼张叔,眼里满是惊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口和质问吓懵了。
烛火被两人说话的气流拂得晃了晃,墙上的影子跟着扭曲、拉长,像只张着爪的手,正缓缓往张叔脚边探去。
丽丽姐的目光像慢镜头般挪到张叔身上,先在他发白的脸、攥紧的空拳上转了圈,最后定格在他胸口那颗褪色的铜扣上——那是她当年送的“守家念想”
。
她指尖摩挲着蛇头项链的玛瑙眼,鸽血红的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意没达眼底半分,反而像淬了冰的刀锋,裹着浓浓的血腥味,连声音都凉得发涩:“张叔,跟着我快三十年了。
从金三角的山洞躲追杀,到曼谷唐人街开第一家货仓,再到这栋楼落地,你什么风浪没见过?该知道撒谎的下场,不用我再教你吧?”
,!
张叔的脸色“唰”
地褪成惨白,比烛台底座的白瓷还晃眼,连耳尖都透着青白色。
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挤出零碎的字,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残叶:“丽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打电话啊!”
他的指节泛白,死死攥着中山装的衣角,本就发皱的布料被扯出几道深褶,连腋下的缝线都绷得发紧。
“我就是去找老伙计拿点东西,”
他慌忙补充,眼神里全是慌乱,像受惊后无处躲藏的兔子,可更多的是翻涌的委屈,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在仓库里跟他聊了二十分钟,全说的是他儿子结婚的事,根本没靠近超市的电话亭!”
他的膝盖微微发软,若不是身后的枪口抵着后腰,怕是早站不稳了,只能死死盯着丽丽姐,声音里带着哀求:“丽姐,你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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