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说不定连我按号码的动作、捂听筒的姿势都被他记了下来,甚至能透过超市的玻璃门,看清我脸上的紧张。
只是张叔刚好和老伙计笑着走出来,他摸不清我和这个“在雷朵待了三十年的老管家”
是什么关系——是同伙?还是我在利用张叔做掩护?他怕贸然动手打草惊蛇,才暂时按捺住了。
可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不定此刻,他已经用藏在袖口的微型对讲机把消息传出去了——那种对讲机是青姑会的专用款,信号加密,连警方的监听设备都抓不到痕迹。
丽丽姐现在说不定已经收到了“超市有人用公用电话,疑似与张叔有关”
的消息,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恐怕已经盯上了我们回程的车。
我悄悄抬眼瞥了眼前排的张叔,他正和副驾的裁缝聊得起劲,说的是阿明小时候爱吃的椰子糕,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
可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如果丽丽姐真的起了疑心,张叔这个“和我同去镇上、出现在电话亭附近”
的人,一定会第一个被盯上。
愧疚和恐惧像两条毒蛇,缠得我心口发疼,指尖又不自觉地抠进了掌心的旧伤里,血珠渗出来,黏在指缝里,又苦又涩。
张叔还在旁边和副驾的裁缝聊着羊皮的质地,声音温和得像午后晒透的棉絮,裹着点怀旧的暖意:“老李家的皮料就是好,二十年前我给丽姐做过冬的皮手套,用的就是他家羊颈处的头层皮,软得能塞进衣兜,戴了三年都没磨破一点皮。”
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回忆当年的光景,“这次给阿明做坎肩,特意嘱咐老李多鞣三遍,加些蜂蜡,这样贴身穿才不凉,洗了也不容易发硬。”
裁缝连连点头,手里的布尺无意识地摩挲着,嘴里应和着“那是那是,李记的手艺在镇上是头一份”
。
可这些话钻进我耳朵里,却像淬了毒的催命符咒,每个字都带着尖刺,扎得我心尖发疼。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痂皮裂开的刺痛顺着神经往上窜,却压不住心口的闷疼——那疼里裹着愧疚,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喘不过气。
对不起,张叔,这次……真的连累你了。
我闭紧眼,睫毛颤得厉害,不敢再看他佝偻的背影,怕眼里的慌乱会泄露半分。
越野车刚驶过总部门口的青铜狮首,轮胎碾过石板路的“咯吱”
声突然变得刺耳——平时守在狮首旁、偶尔会点头问好的八个保镖,此刻竟全站成了两排,像八根焊在地上的钢柱。
他们穿的黑色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的白衬衫扣得严丝合缝,连第二颗纽扣都没松开,后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如钉在地上,眼神平视前方,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车身时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的枪套——全是哑光黑的皮质,卡扣完全打开,露出里面伯莱塔92f的黑色枪身,枪口虽朝下对着地面,却像有无数道寒气往上冒,透着逼人的杀气。
车刚停稳,我推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裤腿往上窜。
大堂里的水晶灯没开,往常那盏能映出人影的巨型吊灯此刻黑沉沉地悬着,像蛰伏的巨兽。
只有角落里的两座银质烛台亮着,十二根蜂蜡蜡烛烧得“噼啪”
响,火苗歪歪扭扭地舔着空气,时而窜高半寸,时而矮下去,把深棕色的墙壁映得忽明忽暗。
墙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火苗晃动,像无数只张牙舞爪的鬼魅,指尖都快要碰到我们的脚边。
,!
丽丽姐就坐在主位的紫檀木沙发上,那沙发是整块木料雕的,扶手处的缠枝莲纹打磨得光滑发亮。
她穿那件酒红色丝绒旗袍,料子是重磅的,在烛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领口的暗金缠枝莲纹每一道纹路都嵌着细碎的光——是真金线绣的,针脚密得要眯起眼才能看见。
她指尖夹着根细长的薄荷烟,烟身泛着银白,烟灰积了半寸长,她却没弹,任由它悬着,烟灰边缘微微发颤。
烟雾袅袅升起,像一层薄纱,模糊了她的表情,只露出绷得像拉满弓弦的嘴角,连颈侧的筋络都因为用力而隐约可见。
锁骨处的蛇头项链格外扎眼,蛇身细如蛛丝,贴在丝绒旗袍上,嵌在蛇眼的鸽血红玛瑙在烛光下晃了晃,像两滴凝住的血,连纹路都清晰得像在微微搏动。
她没看我们,只是盯着烛火,可周身的气场却像凝固的冰,压得人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丽姐,我们回来了,羊皮给小少爷……”
张叔的脚步刚迈出去半尺,布包的棉麻系带还攥在指节发皱的手里,没等靠近沙发,两道黑影突然从大堂立柱后窜了出来——是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动作快得像扑食的猎豹,瞬间欺近张叔身后。
冰凉的金属枪口“咔哒”
一声抵住了他的后腰,那声响不是枪身撞在衣服上的闷响,是保险栓被拉开的脆响,尖锐得像针,扎得人后颈发麻。
张叔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脚步钉在原地,连手指都忘了松开布包的系带,整个人僵得像尊被冻住的石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