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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旁还挂着片枯叶,风一吹就晃悠,像随时会掉下来。
推开那扇半旧的木门,总能闻到混着霉味的茉莉花香。
茶馆里永远坐满了穿白背心的老头,棋盘上的棋子“啪嗒”
作响,收音机里的京剧唱段咿咿呀呀,茶碗盖磕碰的声音像细碎的珍珠落在青石板上。
老板娘总在柜台后打盹,花白的头发用根木簪松松绾着,手边的搪瓷缸里泡着浓茶,茶叶梗在水面上飘成奇怪的形状。
,!
可从这里到茶馆,要经过三条街,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
雷朵的眼线像暗处的蜘蛛,蹲守在每个路灯下、每个报刊亭后。
阿逸刚抓了丁家旺,整条街的空气都绷紧了——我甚至能想象,此刻某个巷口的阴影里,正有双眼睛盯着我的鞋尖,数着我心跳的频率。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金属机身贴着掌心发烫,像块随时会爆炸的手雷。
衬衫袖口的褶皱被我扯得发毛,布料纤维在指缝间发出细微的“簌簌”
声。
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我把衣领竖到下巴,硬挺的棉质蹭着喉结,刺得生疼。
镜子里的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眼底的血丝蛛网般蔓延,像被抽干了所有血色。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镜子扯动嘴角——这动作太刻意,连自己都觉得假。
右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镜中的倒影突然变得陌生,像个戴着人皮面具的陌生人。
推开门时,肖雅已经睡着了。
浅紫色的缎面枕套裹着她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每根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的眉头微蹙,像是有团看不见的乌云压在眉心。
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指尖无意识地画着圈,像在给未出世的孩子唱摇篮曲。
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棉质拖鞋陷进羊毛地毯里,无声无息。
俯身时,她发间的薰衣草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丁家旺的血,还残留在我衬衫纤维里。
嘴唇贴上她额头的瞬间,她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像块刚出炉的小蛋糕。
睫毛突然颤动起来,我猛地直起身子,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还好,她只是翻了个身,手依然护着肚子。
我站在床边,像尊凝固的石像,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每一下都像在给我的勇气倒计时。
口袋里的u盘硌着肋骨,提醒着我即将面对的危险。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月光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像条通往未知的路。
离开卧室时,我指尖轻轻扣住木门把手——那把手是胡桃木的,边缘被磨得光滑,还带着点肖雅平时擦护手霜蹭上的淡淡香气。
我刻意放慢动作,让指腹贴着把手慢慢转动,锁芯里的铜弹子轻轻碰撞,发出极轻的“咔嗒”
声,像颗小石子落在棉花上,刚冒头就被窗外的风声盖了过去。
我盯着门缝一点点缩小,直到最后一丝卧室的暖光被挡住,才敢轻轻松了口气,手心却早沾了层薄汗。
走廊里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了,连窗玻璃上最后一点橘红都褪成了灰蓝。
头顶应急灯的绿光悠悠亮着,打在斑驳的墙面上——有的地方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灰色水泥,有的沾着深色的污渍,像多年前没擦干净的痕迹。
我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忽长忽短,贴在墙上晃来晃去,像个没根的幽灵,走一步,影子就跟着歪一下,看得人心里发虚。
刚走到楼梯间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厨房方向转出来——是张叔。
他端着个浅木色的托盘,托盘边缘磨得发毛,露出里面的浅色木纹,右下角还有道浅浅的裂痕,是去年他擦托盘时不小心摔的。
托盘里放着肖雅刚才用的银勺和白瓷碗:银勺的勺底还沾着点鸡汤的油星,在绿光下泛着淡淡的黄;白瓷碗的边缘有个小缺口,是上个月肖雅喝牛奶时没拿稳,摔在地毯上磕的,当时她还心疼了好一会儿,说这碗是她最喜欢的。
张叔的胳膊肘上搭着那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布角磨出的毛边挂着根细小的棉线,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像根没断线的风筝线。
他的脚步很轻,托盘几乎没晃,显然是端了几十年练出来的稳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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