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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把门顶得死死的，连窗缝都用旧布条塞满，整个人瘫在床上，耳朵却竖着听外面动静。
他以为那老头终于消停了，结果没过半个时辰，诵读声又响起来，还带上了节奏，跟说书似的，一句接一句，句句往丹道上扯。
他翻了个身，枕头拍脸上，闷出一声低吼：“我招谁惹谁了？”
外头风一吹，布条晃了晃，声音断了片刻，紧接着又起——
“前辈闭户不出，是为‘封炉养丹’！
此乃炼丹第九重境，隔绝外劫，温养本源！
快记！
快记！”
李凡猛地掀被坐起，眼都红了。
他抄起扫帚就要冲出去，可手刚碰上门闩，又顿住。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通，这人就跟入了魔一样，你说东他看成西，你喝水他都能说是“吞云吐露”
。
算了。
他松开手，转身从床底摸出那根破鱼竿，握在手里搓了两下。
冰凉粗糙，但踏实。
至少这玩意儿不会把他炒个青菜写成什么《灶台通天录》。
他叹了口气，把鱼竿放回原处，决定换个地方做饭。
屋后角落有个废弃灶台，砖都裂了，锅也是歪的，平时没人去。
他拎着米袋悄悄绕过去，生火、添水、倒米，动作轻得像怕惊了谁。
火苗噼啪跳起来时，他低声嘀咕：“这回总没人看见了吧？水多米少要糊，火大了就得掀盖子……吃口热饭怎么就这么难。”
话音刚落，身后“咚”
地一声。
他回头，差点把锅铲扔出去。
那丹道大师不知啥时候绕到了屋后，正双膝跪地，额头贴土，浑身发抖。
“前辈……您……您这是在传法啊！”
李凡僵住：“我煮个稀饭。”
“正是！”
大师猛然抬头，眼中含泪，“无灶言灶，无炉论火！
前辈己超脱形器之限，首指丹道核心！
方才那句‘水多米少要糊’，莫非暗喻‘药引失衡则丹毁’？而‘火大掀盖’……可是警示‘丹压失控须泄气’？”
李凡张了张嘴，想说“我只是怕锅炸了”
，可看着对方那副虔诚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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