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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当初只想着尽忠职守,却未能详查实证,并非有意构陷……求太后恕罪!”
“恕罪?”
珠帘后太后的声音冷若冰霜,字字掷地有声,“你屡屡以空言构陷大臣,搅乱朝堂纲纪,身负此罪,如何能恕?台谏官握弹劾之权,当以实证为凭,你却借职沽名,轻辱重臣,若不惩处,何以儆效尤?何以安百官之心?”
话音未落,太后厉声道:“来人!
将赵乃霖革职为民,即刻逐出承光殿,留他一条性命,已是宽宥!”
殿前侍卫闻声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赵乃霖。
他面如死灰,嘴里不住哀求,却被拖拽着踉跄出殿,满朝文武皆屏息不语,无人敢替他求情。
处置完赵乃霖,太后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至于周宝奎,贪污纳贿、挪用军款证据确凿,罪无可赦——着即革职,流放岭南烟瘴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家产尽数抄没,二成交入国库充作军饷,其余悉数归入皇帝私库,补贴内廷用度。”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太后初垂帘便雷厉风行,先捧后杀处置赵乃霖,又重惩周宝奎,既清了吏治,又借机立威,更暗合皇帝私利,这般手腕,让满朝文武无不凛然心惊。
此言一出,承光殿内鸦雀无声,百官皆低眉敛目,震惶不已。
忽闻一人朗声道:“太后此举,于祖制不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台谏官岑春整冠出班,躬身而立,神色虽肃然却无半分惧色。
他朗声道:“臣岑春,敢以祖制谏言!
我大周开国以来,便立‘后宫不得干政’之铁律,《太祖实录》明载‘皇后妃嫔非祭祀大典,不得入前殿;太后虽尊,无天子诏,不得预议朝政’。
今太后垂帘听政,亲发处置之令,已逾祖制之界!”
岑春顿了顿,目光扫过珠帘,续道:“《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朝堂议事、官员黜陟,皆属国之重务,当由天子与百官共议。
太后今日既未得陛下明诏,又无百官共识,便擅行处置大臣,于礼不合,于法无据!”
他抬首朗言,字字铿锵:“赵乃霖虽有过失,周宝奎虽有罪责,然处置之权当在朝堂,当循‘廷议’之制。
太后此举,恐开后宫干政之先河,日后若上行下效,国本何安?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归政于前殿,依祖制议事!”
岑春话音刚落,吏部尚书钱为业便出班反驳,躬身朗声道:“岑大人此言差矣!
《礼记·内则》有云‘天子之母曰皇太后,居于宫,以孝养为主,然国有疑难,可辅天子以理’。
今陛下年幼,尚未能独掌朝政,太后垂帘听政,非为干政,实乃辅佐天子、稳定社稷,何来‘逾祖制’之说?”
他转向珠帘,语气恭敬:“太后今日处置赵乃霖、周宝奎,皆是循实证、按律法——赵乃霖空言构陷大臣,败坏台谏风气;周宝奎贪污渎职,祸国殃民,此二人处置得当,民心所向!
《尚书·泰誓》云‘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太后此举正是顺民心、正吏治,而非私意干政。”
钱为业又直视岑春,驳斥道:“岑大人援引《太祖实录》,却忘了太祖亦曾下诏‘太后若贤明,可于天子年幼时监国’。
今太后此举,既合礼法,又顺时势,反倒是岑大人拘泥于片言只语,无视朝堂乱象,若因你之言耽误吏治整顿,谁来担此罪责?”
钱为业话音刚落,丞相孙幽古便缓步出班,双手执笏躬身,声音沉稳平和:“二位大人所言,各有其理。”
...辅佐天子厘清吏治,此乃忧国之心,臣等感念。
处置赵乃霖、周宝奎二事,证据确凿,于朝堂清明有益,臣无异议。”
话锋一转,又转向岑春与钱为业:“然岑大人提及祖制,亦非无的放矢——《太祖实录》所载‘后宫不预政’,确是立国根本,太后今日之举,可暂解燃眉,却需后续补全诏命流程,以合礼法。”
再看向钱为业时,语气添了几分审慎:“钱大人引经据典,强调太后辅政之权,固然有理,然‘辅政’重在‘辅’,非越俎代庖,日后朝堂大事,仍需百官廷议、陛下定夺,方合君臣之道。”
一番话不偏不倚,既肯定了太后处置的合理性,又呼应了岑春对祖制的坚守,更暗点钱为业不可过度依附后宫,句句看似空洞中立,实则将自己摘置于派系纷争之外,既不得罪太后,也不忤逆耿直派,更未卷入钱为业与桂宁侯的牵连之中。
孙丞相话音刚落,便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大臣出班,正是太常寺卿谢世之。
他目光如炬,直视钱为业,朗声道:“钱大人此言差矣!”
“你援引《礼记》‘国有疑难,可辅天子以理’,却断章取义!”
谢世之手持朝笏,字字铿锵,“《礼记》明言‘辅天子’者,当‘坐于侧殿,听而不言,仅于天子问询时进言’,何曾有垂帘前殿、亲发诏令之例?太祖实录载‘太后监国’,亦需有先帝遗诏、百官联名请奏,今日太后既无遗诏,又无廷议共识,贸然垂帘处置大臣,分明是越权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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