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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旧梦须记(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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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形势已被稳住,梅青崖一言不发,意味深长地扫视一圈台上,转身离开。

宋慈恩愣了一愣,拔腿追了出去。

她在树下追上梅青崖,梅青崖回头看她,眼角眉梢有一丝出于礼貌的微笑:“找我有事?”

宋慈恩心里有小人儿在敲鼓,教她声音都带着共振的颤抖:“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梅青崖微微颔首:“不用谢。”

他转身欲走,宋慈恩望着他的背影,1920年10月到1927年3月,六年又五个月的恋慕和追逐,他的每一寸眉目都在她的念想和回味中变得这样熟稔,她终于鼓起勇气:“梅老师,我喜欢你。”

1920年10月护法军打惠州,那时她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扒在窗户后面手指戳一个洞偷瞧军队进城,黑压压的人群里,她一眼就看见了梅青崖,多么意气风发的军官啊,那样英俊斯文,一点都不像那些混不吝的兵痞,也不像那些迂腐病弱的书生。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他转过头来朝她藏身的窗望了一眼,只那一眼,宋慈恩再难将他忘记。

“那年我十六岁,家里已经给说了一门亲事,原本民国九年春天就要出嫁的。

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我恐怕已是深闺中两三个孩子的母亲。

但是命运偏偏叫我遇着你。

你像通往另外一个陌生世界的窗,为了你,我开始读书,读孟德斯鸠和卢梭,努力想搞明白民主自由是什么东西。

民国八年冬天,我和邻家姐姐一起逃婚离家,天地之大,可我只想去你在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为了找你,哪里打仗我奔哪里去,我跟着护法军往南跑过两广,又跟着镇威军跑到热河山海关。

后来听说广州有了军校,我又跑回到广州来,我想,你兴许会在这里。

天可怜见,你真的在这里。”

一口气将这六年来的思慕倾吐,而那被告白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头,他背对她站在原处静静听她说完这些话,过了许久,才如叹息一般轻轻回应她:“抱歉,我已经有妻子了。”

(二)

梅青崖已为人夫,这在1926年的黄埔无人不知。

宋慈恩见过他的夫人,在黄埔夫人们的麻将桌上,梅夫人长得漂亮麻将也打的漂亮,是极其擅长太太交际的那一类人,麻将桌上她总是提到梅青崖,在她的话里,他们是那么恩爱,永远像处在结婚的头三天,而梅青崖也不负她的炫耀,每天晚上他都会来接她回家。

1926年的梅氏夫妇,恩爱得连鸳鸯都要羡煞的。

但是谁又知道呢,在黄埔的两年,宋慈恩练就了一手麻将神技,不为别的,只为赖在麻将桌上,等梅青崖来接梅夫人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的那一刹那。

兴许,在麻将桌上等他等得最热切的,不是他的夫人,而是我。

深夜一个人的时候,宋慈恩经常这样想。

她相思成疾,年岁久远,疾已成痼,今天终于得以向对方倾吐,然而对方的回应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抱歉”

但年轻人就是有一股子死皮赖脸的精神,哭够后,宋慈恩厚脸皮地想到,他拒绝的理由是已有妻室,却并不是对自己毫无爱意呀,我还是有机会的。

等得了六年便等得了六十年,至少,我比梅夫人年轻,能努力活得比她更长久。

二十二岁的宋慈恩再次乐观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命运竟如此厚待她,让她不必等待到老。

在当天晚上的舞会上,宋慈恩见到了梅夫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梅夫人的舞伴竟不是梅青崖,而是政治科的某位未婚男教官,这位男教官对梅夫人有点男女之间的意思,在麻将桌上,梅夫人不在的时候,宋慈恩常常听人讲起。

两个人亲昵地挽着手臂走进来,一时间全场哑然无声。

梅夫人和舞伴却似毫无察觉似的,脸上神色如旧。

东道主凑上去搭讪打破了沉默,讪笑着问:“梅夫人,今天梅教官有事呀?”

梅夫人咬住一根香烟,舞伴忙殷勤地点上火,吞吐了一口烟雾后梅夫人才轻笑道:“老是同一个人跳舞,烦都烦死了,梅教官跳舞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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