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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还有个弟兄等着救命！”
他麻利地给伤口撒上些黑乎乎的草药粉，用发黄的纱布包扎好。
“行了，抬下去吧。
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孙军医首起腰，捶了捶后背，这才走出手术室。
他看到站在打谷场中央的高建功和赵刚，以及那个被重重看护的墨绿色大铁箱。
“旅长，您怎么来了？”
孙军医擦着手走了过去。
高建功指了指那个箱子：“孙院长，给你送了点东西。”
魏大勇上前，打开了箱盖。
孙军医探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箱子里的东西，伸出手，颤抖着，想摸又不敢。
他先拿起一瓶磺胺粉，仔仔细细地看瓶身上的德文，又拿起一把手术刀，用手指抚摸着刀刃。
这个在死人堆里爬了半辈子的老军医，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转过头看着高建功，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
“孙院长，这些东西，够用吗？”
高建功问。
孙军医猛地抓住高建功的手，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够了！
够了！”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旅长……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神仙药啊！”
他指着旁边一排躺满重伤员的屋子：“那里头，躺着三十多个弟兄，都是伤口发炎，高烧不退的。
我用尽了办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孙军医说不下去了。
“有了这些磺胺，他们……他们至少能活过来大半！”
他又指着自己那间漏风的手术室：“我那把刀，都快卷刃了！
钳子都合不拢了！
有了这些……”
孙军医突然松开手，对着高建功就要跪下去。
高建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孙院长，使不得！”
孙军医被扶着，却还是弯着腰，泪流满面。
“旅长，你不是送来的药……你这是救了至少一百个弟兄的命啊！”
周围的护士和轻伤员，看着这一幕，也都红了眼睛。
高建功拍了拍孙军医的肩膀：“把伤员都治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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