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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然...”
电话那头的寂静在蔓延，连呼吸声都刻意放得很轻，像在等待什么，或者是意识到了什么。
裴泠没再说话，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呼吸不由得加重了。
晁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低声带着小心翼翼的沙哑：“泠泠...?”
“你还好吗？”
裴泠更进地把手机贴近耳廓，仿佛这样能里晁然更近一点，就像她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说着话，也离那个混乱又渴望的源头更近一点。
“我...很好。”
她只是貪婪地捕捉着听筒里的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被子升腾的暖意，耳边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共同编织了一张‘晁然’的网，温柔又致命，让她深陷其中，几乎要溺毙于此了。
沉默被压抑的轻喘声填充着，粘稠又危险的寂静，仿佛有什么更深处的东西就快要冲破出来了。
“姐姐...”
裴泠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快要窒息又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达电话那端。
“你怎么...不再我身边，姐姐，我想要你，想要......”
许许多多的。
“泠泠，我就在。”
晁然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她重复着。
“我就在这儿，听着你呢。”
裴泠听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瞬间浸濕了枕头，她没有发出哭声，压抑的抽泣混在紊乱的呼吸里，透过听筒，清晰无误地传达。
倒不是难过，就如同‘肌肤之亲’的叙事，五感延伸到灵魂深处，微风盈盈，吹来快意的讯号。
此刻，快意已经占据了理智，悲伤，难过，开心的上风。
“别哭...泠泠，别哭，慢一点好吗？慢一点。”
晁然没再追问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引导着，声音温和又柔软。
“乖，我们先慢下来，不着急。”
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她快喘不上气了，晁然就会放开她，或者慢下来。
“你是乖宝宝，对吧？”
裴泠的呜咽声渐弱，节奏被话语牵引着，混乱的呼吸开始走向相对平和的地带。
意识恍惚间，她仿佛真的回到了“家”
，她们在米兰的那间公寓。
不大，但处处是两人生活的痕迹，有堆满香料瓶和手稿的书房，有总是漫着水汽和沐浴露清香的浴室，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厨房里总是晁然系着围裙的身影。
而她们最喜欢的地方，永远是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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