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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然的飞机还没有落地，中途她睡了一觉，醒来手机里很多条消息。
其中有一条工作室的邮件，是有人联系她，表明的要求是要花五百万定制香水，并且要在2月23日之前收到。
2月23日，是裴泠的生日。
她一时出神，旁边睡着的林溪也醒了，看了眼手机和她说：“美国那边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落地后直接过去就好，你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给家里说一声。”
“我去看过了。”
看过了很多次。
“那你一定是没看过最好的，”
林溪白眼，“怎么好好的又闻不见味道了呢？”
又闻不见了。
晁然小时候，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确实就有过这么一次，毫无征兆地，某天醒来，世界所有的气味都消失了。
程青，就是她的姑姑，林溪的妈妈，带着她跑遍了上海北京的医院，做了无数检查，耳鼻喉科、神经科……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
查不出缘由，医生也只能归结为“暂时性心因性嗅觉障碍”
，开些营养神经的药，嘱咐放松心情。
那段时间，小小的晁然变得异常沉默。
然后，大概过了大半年，同样毫无征兆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晁然的嗅觉又恢复了。
不仅如此，恢复后的她，对气味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和清晰，林溪那时常捏着她的鼻子调侃她是“狗鼻子”
。
此刻，面对旧事重提林溪还是忍不住调侃。
“你这鼻子，”
林溪看着她，眼神探究，“还带自动升级、更新迭代的？失灵是为了加载更高级的嗅觉补丁？”
晁然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可能吧。”
多多少少她心里有数，这次大概是恢复不了，毕竟情况已经持续了四年半了。
飞机越过黄昏的地平线，迎着美国午间阳光降落在了芝加哥机场。
林溪提前安排好了车，一下车两人就坐进来直接开往医院的车子。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交流。
林溪靠着另一侧车窗，指尖在平板电脑上翻阅着邮件，抬眼看晁然时，她静静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观，侧脸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苍白。
她不由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吗？”
问题很笼统，主要这四年间，晁然也没和家里联系，程青给她打钱她不要，连林溪的也不要，老人家揪心得很。
毕竟晁然八岁到了她家，程青把她当亲女儿看待，林溪有的，晁然基本都有一份。
除了晁然最后一次回家过年的时候，主动说起了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并且很爱她想要和她结婚时，一向在国内传统环境中循规蹈矩长大的程青，不为理解地说了两句重话。
自那以后，晁然再也没有回过家，起初还有零星电话，后来连音讯都断了。
其实林溪有挺多话想问的，也深怕问多了这人又联系不上了，忍着捏了捏拳，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她非得揍这人不可。
晁然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静默了几秒，才开口：“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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