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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镇压,不为驱逐,
>唯求一问:你们,还想回家吗?”
这一次,回应来得更快、更猛烈。
红鞋之地的孩子们率先降临,他们赤脚奔跑在海底沙地上,笑声清脆如铃;
婚纱棚中的新娘缓步而来,手中捧着一朵永不凋零的纸花;
旧物仓库里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纷纷浮现,化作点点微光;
祠堂地下沉睡百年的十三童魂齐声呼唤,围绕我旋转成环;
最后,是鬼母陈婉娘,她从深渊尽头缓缓升起,腹中胎儿发出第一声啼哭。
“想……我们都想回家……”
万千声音汇成洪流。
我睁开眼,泪水混着血水流下。
“好,我带你们回去。”
我将《异葬志》高举过头,以心为炉,以魂为火,点燃书中所有禁忌篇章。
一页页泛黄纸张自燃,化作金色飞灰,融入空中符链。
每烧一页,我的记忆就模糊一分??童年欢笑、父母容颜、祖父教诲……全都随火焰消逝。
这是真正的代价:不只是十年寿命,而是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
当最后一章焚尽,整座祭台轰然崩塌。
那口深井开始逆转,原本向外喷涌的怨力被强行吸回,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无数亡魂手牵手,步入光门,踏上归途。
陈承业发出不甘的怒吼:“我不服!
我是族长!
我是功臣!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能。”
我冷冷看着他,“因为你早已不是族长,只是一个不肯放手的老人。”
我取出那本焦黑的小册子,翻开至忏悔录最后一页,轻声念道:
“若将来有人揭此旧事,请代我向所有枉死者叩首三拜。”
话音落下,我对着虚空,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地面震动,陈承业的身影开始瓦解。
他望着远去的亡魂,忽然怔住,喃喃道:“婉娘……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桂花糕……爹答应过给你做的……可我一直没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彻底消散。
祭台坍塌,海水倒灌,将一切掩埋。
我失去意识前,只觉有人抱住我,拼命往上游。
醒来时,已在岸边礁石上。
朝阳初升,洒在湿透的沙滩上,像铺了一层金粉。
周雨眠趴在我身旁,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但眼睛仍亮着。
“成功了吗?”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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