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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草丛里嗖的一下，一道黑影闪过。
她身体猛然一顿，收势不住，差点摔倒。
视线看过去，草叶的身影在星光下呈现出一片黑色的轮廓，稀疏而脆弱。
风一吹过，全都折了腰。
黑暗中，所有的影子，都变得不那么真实。
“许是我看花了眼吧。”
元锦初默默呢喃一声，回应她的是草木簌簌的声响。
她握着木棍，转身加紧脚步往回走。
又走了好大一会，才看到了火光。
走到近前，元锦修还在昏睡当中，一个人蜷缩在那儿。
她走到他旁边躺下，久久不能平静。
入宫十年，她的手不见得干净，却并没有像今日这样，去直接的让一个人丢了性命。
那一声声竭力的嘶喊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无法安稳。
“是我杀了你，有什么冲我来，我不惧你。”
她轻声且坚定，双眼明亮如星。
忽然一阵风吹来，惊扰了草丛中的一只鸟雀扑腾飞走。
哗啦啦一阵响声，让她好不容易抚平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我不惧你！
我不惧你！”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一直到困意将她包围，她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阿锦，阿锦……”
感觉才睡了一会，耳边有人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元锦初猛地惊醒，就看见元锦修担心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灰色的瞳孔剧烈瑟缩了一下，元锦修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震，像是从惊恐的梦境出来，又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怎么了？”
元锦初无力的回应了一声，嗓音沙哑如旧，面色苍白如纸。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才感觉到头有些沉，四肢无力，就连呼吸也格外粗重。
身上黏糊糊的，污垢汗水，混着并不好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发酵。
元锦修抬起手臂，攥着衣袖帮她擦拭满头大汗，随后关切道：“你做噩梦了，把嘴唇都咬出血。
我刚刚叫了你半天，你都不醒，真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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