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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华走进文山院,遇着李契正要出门。
“先生今日这身长衫垂顺挺拔,佩饰玉符很衬精神,看来伤口恢复得挺好。”
李契欣然道,“孤那天所说的事,先生可想明白了?”
连华点了点头,笑道:“臣不敢以一己之私拦殿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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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契道:“好,那就随孤一道出门,活动活动筋骨。”
院中车仗已备好。
李契请连华坐进宽敞的车厢,颇有兴致道:“带先生去看个好地方。”
*
从礼部贡院二层的回廊往下望,西侧院的场面尽收眼底。
积雪被扫到旁边,院中敞亮,盏盏明灯映墨痕。
一百张书桌整齐摆放在这里。
列坐考官翻阅看手边的考纲、书籍、政令,在纸面留下思索的痕迹。
连华趴在栏杆上,深吸了一口气,肺腑中充盈看墨香。
原来李契带他看省试出题的场面来了。
李契背着手站在后面,言道:“孤那时还小,只记得《扶光》的篇章结构,具体的字句却记不清了,之后找遍东京所有的藏书阁都未见收录,感到很可惜。”
连华道:“臣那时候也小,但臣对父亲的每篇文章都记得很深。”
李契微怔。
连华转过头,笑道:“怎么?”
目光相互确认,他以真实的身份提到自己的父亲,用淡淡的笑容扫去铅华。
李契道:“没什么,先生继续。”
连华道:“这篇策论说的是一句话——天下为公。”
李契道:“礼记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连华道:“一句简单的话,却是千百年来兴衰罔替的根源,以科举为例,为君者如果只是把科举取仕当成制衡党派维护皇权的工具,那么源头的水就会越来越少,朝政就会越走越昏暗,只有做到无私之境,才能使天下归心,万物欣荣。”
李契道:“先生所说,让孤不自觉地想起老师当年的音容笑貌。”
连华道:“臣明白,殿下让臣重写《扶光》,并非只是把字句补全,而是让臣做好闻喜宴谏君的一应准备。”
李契道:“闻喜宴谏君,先生愿意与孤共同承担风险吗?”
连华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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