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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生日这天,夏栖迟把整场宴会的灯光调到最暗。
灯带沿着踢脚线蜿蜒亮起,暖白的光裹着夜色,像一条被压低的星河,漫过客厅的大理石地面。
他站在二楼衣帽间,指尖逐粒扣上黑色西装的袖扣——银质的扣面刻着细纹,在镜前泛着冷光。
镜中少年生得一副极张扬的骨相,眉骨高而锋利,眉峰斜斜挑向鬓角,像用墨笔蘸了冷色勾勒,眼尾却收得软,落着两颗浅淡的泪痣,中和了眉宇间的锐气。
他的眼睛是偏圆的桃花形,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正映着镜中自己的身影,连鼻梁高挺却不突兀的弧度,都显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贵气。
耳边传来保姆张姨轻促的脚步声,布料摩擦声混着她的叮嘱:“小迟,好了吗?楼下客人都到齐了,老爷子还在问你呢。”
“再等等。”
夏栖迟抬眼,目光越过镜中自己——他皮肤是冷调的白,脖颈修长,低头扣袖扣时露出的一小片细腻肌肤,被银质袖扣的冷光映着,像雪地里落了颗星——落在走廊尽头那扇客卧门。
他知道冬以安在里面穿他选的白西装,那孩子偏软的长相,裹在干净的白色里,定会衬得像株待放的棉絮,黑与白的碰撞,是他早想好的、最无声的宣告。
螺旋楼梯的最后一阶,冬以安停住了脚步。
他身形比夏栖迟稍矮些,肩膀偏窄,白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却衬得他身形更显单薄。
淡棕色的眉毛平缓如初春柳枝,覆在格外圆的眼睛上,瞳仁是浸在温水里的琥珀色,此刻正蒙着层浅浅的水光,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影,连鼻尖都悄悄泛红。
楼下宴会厅灯火辉煌,人声像涨潮的海,却在他出现的瞬间集体安静,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多视线捕捉,指尖下意识攥紧袖口,触到里面藏着的黑色猫眼石——那是夏栖迟下午塞给他的“护身符”
,冰凉的石头贴着皮肤,竟让他慢慢稳住了呼吸。
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在眼下投出蝶翼轻颤般的阴影,倒让他多了几分惹人怜的温顺。
夏栖迟在楼梯口站定,掌心朝上,姿态坦荡又笃定。
他下颌线清晰利落,说话时习惯微微抿着的薄唇此刻轻启,尾音带点轻扬的调子:“过来。”
冬以安把指尖放上去,下一秒就被对方整个包住,掌心的温度顺着指缝漫过来,驱散了最后一丝局促。
他抬眼时,正好撞见夏栖迟看向自己的目光——那双总像蒙着碎光的桃花眼,此刻眼尾软下来,连带着声线都浸了温意:“别怕,跟我走,就当闯一座无人岛。”
致辞被特意安排在八点十八分。
夏栖迟走到话筒前,没看台下的宾客,目光只落在身侧的冬以安身上。
冬以安的皮肤是暖调的白,透着健康的粉,被灯光一照,耳尖悄悄红了,像被染了色的珍珠。
夏栖迟清冽的声线透过音响传开:“第一句,感谢诸位抽空来,给我十八岁的夜晚添份热闹。”
台下响起轻浅的掌声,他却没停顿,接着说:“第二句,今晚没有敬酒环节,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话音落,台下瞬间哗然,有人皱眉有人私语,却没人敢站出来质疑——夏家老爷子早放了话,小孙子的成年礼,一切随他心意。
夏栖迟最后抬了抬下巴,唇线绷出少年人的张扬:“第三句,愿你们尽兴,愿我们明年还在。”
三十秒,他牵起冬以安的手转身离场。
黑色西装衬得他腰线利落,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晃感,像风拂过白杨树;身旁的冬以安被他牵着,软乎乎的黑发贴在额前,连步伐都带着点依赖的轻缓。
黑与白的衣角擦过,背影利落得像剪开一匹绸缎,把满场议论远远抛在身后。
侧门直通地下车库,灯光骤然变暗,只有应急灯泛着冷光。
一辆黑色机车停在电梯口,车身线条冷硬流畅,像伏在夜色里的鲸,等着载他们冲破束缚。
冬以安被递来一只哑光黑头盔,边缘贴了圈细小的反光点,在暗处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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