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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擢青颔首，抱着食盒上了马车，湿漉漉布靴在踩脚凳上留下几滴水印。
因为姜灼只备了衣衫，并未准备鞋袜等物她便只好继续踩着自己的湿鞋。
方栩收凳时注意到了水印，再抬头观察许擢青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他试探道：“今日赴宴可还顺利？我方才见出来的女眷们都神情遮掩地讨论着什么。”
“无碍，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许擢青心累身疲，不欲多言，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车厢中，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低头，座上摆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方方正正，摸上去还是温热的。
“路过街口的糕点铺，见有桂花糕新出炉，便买了几份，”
方栩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应当还热着，你先垫垫肚子。”
许擢青打开油纸包装，米白软糯的桂花糕点缀着零星几朵金黄的桂花。
米香花香悠悠散开，勾得人食指大动，朴实而温暖。
她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软糯，桂花香盈满齿颊，暖到了胃里。
相比宴席上精致冰冷的昂贵糕点，她还是更喜欢这街头小巷的寻常之物。
许擢青靠在车壁上，一口一口地吃着糕点，紧绷了一日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温暖与饱足感得到满足，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知不觉阖上眼。
马车在渐浓的暮色中前行，车轮碾过道路发出规律的车辙声。
察觉到车厢内没了动静，方栩抽空掀起车帘一看。
许擢青抱着食盒，蜷在一旁睡着了。
不知是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是没有睡好，她眼下有淡淡的青灰，眉心微蹙，似乎睡梦中也还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方栩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将车赶得更平稳了些，期望许擢青睡得更加安宁。
不过多时，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
方栩将车赶到医馆正门，屋檐下已早早挂起了灯笼，昏暗的烛光照映着门楣上“福来医馆”
四个大字。
馆内已无病人，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安的药香。
方栩掀开帘子，见许擢青睡得正沉，呼吸绵延匀长。
怀里那只食盒仍被她拢在怀中，十指交扣，仿佛在护着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他不忍叫醒，便打算先将她怀中的食盒拿下去。
却未想到，刚触到食盒，许擢青便将胳膊收紧了。
即使在梦中，她也未松懈分毫。
偌大的善堂与医馆，都是她要守护之处。
方栩心底某处软塌了下去。
他收回拿食盒的手，转而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膝弯与脖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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