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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心虚或是愧疚,而是那张字条的缘故。
她拆开崔东山留给朱敛的纸马后,字条上的內容,简明扼要,就一句话,六个字:“老妹儿,別找死。”
看似调侃,但是让石柔这具仙人遗蜕都忍不住遍体发寒。
陈平安一次次画符极快,应该是下过苦功夫的,要不然就是师从高人。
陈平安的韧性,无论是每一口精气神的稳,还是身躯体魄的定,都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缺一不可。
画符耗神,是符籙派一句流传很广的至理名言。
一刻钟后,石柔趁著陈平安画完一张符籙,背靠墙壁,急促呼吸,轻声问道:“主人在结阵?”
陈平安瞪了她一眼,赶紧伸出手指在嘴边,示意天机不可泄露,挪步前行的时候,大概是实在恼火,又瞪了眼口无遮拦的石柔。
一手一个装著黏稠金漆的陶罐,石柔老老实实跟在陈平安身后,想到这个傢伙竟然也有慌张的时候,她嘴角微微有些弧度,只是被她很快压下。
狮子园占地颇广,於是就苦了试图悄然画符结阵的陈平安,为了赶在那头大妖察觉之前完成,陈平安真是拼了老命在白墙上落笔。
不比跟人捉对廝杀来得轻鬆半点。
石柔跟画卷四人不同,没有经歷过一场接一场的风波,更没有跨越两大洲的长久游歷,所以对於陈平安的真正实力和心性,远远不如朱敛他们熟悉。
关於陈平安的家底厚薄,石柔倒是了解颇多,一副飞升境大修士的阳神身外身,一个学生弟子崔东山,这两项,就已经不能再多了。
当下陈平安尝试著关门打狗,再联繫之前柳氏绣楼和祠堂的安排,石柔由衷佩服这个傢伙的行事风格——滴水不漏。
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么陈平安就是一旦打定主意走向危墙,且不谈初衷,之后种种布局,肯定是恨不得將撑上伞、戴斗笠、披掛甲冑什么的都准备妥当。
陈平安当然不会揣测石柔的心思。
一物降一物,石柔交给崔东山对付就是了。
陈平安绕著狮子园走了一圈,画完最后一张符籙,仍然觉得未必妥当,又重新绕了一圈,將许多早早画好却没有派上用场的珍藏符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一浇灌真气,贴在墙壁墙头各处。
血本无归的赔钱买卖。
陈平安掠上墙头,心想回头一定要找个理由,扯一扯裴钱的耳朵才行。
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嘛,么(没)得关係!
陈平安伸了个懒腰,笑著环视四周,已是春末,青山渐青。
石柔还捧著两只陶罐,站在陈平安身边。
看到陈平安的异样神色后,石柔有些奇怪。
陈平安双手往后绕过肩头,十指交错,掌心刚好贴在背后那把剑仙的剑柄上。
背著一把剑仙,那么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剑仙呢?
记得以前在一艘渡船上俯瞰宝瓶洲某处版图,有人笑语嫣然,伸手指向大地,说咱们脚下打生打死的两个王朝,还不算什么,渡船再往南,就有个朱荧王朝,剑修是你们宝瓶洲最多的,只是比起我的家乡,毛毛雨而已。
她还让陈平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先看过了朱荧王朝,再去北俱芦洲走走看看,就会知道那边才是名副其实的剑修林立,冠绝天下,哪里是什么冠绝一洲可以媲美的。
陈平安对那座北俱芦洲,有些嚮往。
缓缓收起心底的思绪,陈平安摘下那枚养剑葫芦姜壶,却发现没酒了,有点尷尬。
他將姜壶默默收好,希望石柔没看到。
石柔觉得好笑,很不合时宜地问道:“不然我给主人拿壶酒来?”
陈平安摇摇头,一跺脚,狮子园外墙之上,一张张符籙骤然间从符胆处,灵光乍现,如奉敕令,同时绽放出耀眼金光。
剎那之间,如有一条金色蛟龙,环绕狮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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