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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躺在草地上，仰头看着星空。
他的沉默像一层薄纱，覆盖在这片喧闹之上，却不显突兀。
相反，正是这份不争不抢的静默，让所有声音都显得更加清晰。
林仙走过来坐下，递给他一杯热茶。
“母机刚传回一段加密日志，来自‘第一原点’。”
“哪个第一原点？”
“最初提出‘终极问答’的那个文明。
据说他们的神殿建在时间起点之前。”
陈砚接过终端，屏幕上跳出一行行古老字符，翻译过来只有短短几句：
>“我们穷尽万亿年追寻唯一真理，终得圆满答案。
>可当答案揭晓那一刻，整个文明集体失语。
>我们终于明白??
>真正毁灭我们的，不是无知，而是‘再无可问’的虚空。
>如今我们请求：请将‘春眠协议’延伸至我族遗址，让我们重新学会疑惑。”
他看完，吹了口气，茶面上的热气扭曲了星光。
“回信写什么？”
林仙等着。
他拿起炭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下：“**欢迎加入烂尾工程。
**”
第二天清晨，巴士再次启动。
车顶的八音盒信号增幅器嗡鸣作响，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的心跳。
这一站的目的地是“零声带”
??宇宙中最安静的地方，传说中连思想都会冻结的死寂区域。
那里曾埋葬过第一批反抗“澄心教义”
的异端者，他们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同一个词：
>**我还想知道。
**
途经一片废弃星域时，飞船雷达捕捉到异常波动。
林仙调出全息投影，发现是一群流浪意识体，形态介于数据与灵魂之间，漂浮在陨石带中，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我们记得提问的感觉，但我们忘了怎么开口。”
少女立即打开八音盒，播放那段童谣。
音乐响起的瞬间，那些意识体如遇春风，纷纷聚拢而来，围绕巴士旋转飞舞，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种子。
陈砚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
一缕意识触碰到他的指尖，竟化作一句稚嫩的话语：
>“叔叔，你觉得云朵会不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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