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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理学检查篇
在做理学检查时,有一大篇密密麻麻的表格要填,从一个人的外观、头颈部、胸部、心脏、腹部、四肢,一直到皮肤和神经学检查,若真的每个病人都照表格上的项目逐一检查下来,起码要十五分钟以上;再加上一开始的病史询问以及书写记录,没有半小时,是看不完一个病人的。
但在当地的情况下,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来慢慢问诊,所以大部分医生都是依照病人的症状来做“相关的”
理学检查。
随着个人经验的累积,慢慢地,每个医生会发展出一套自己的检查方式和顺序。
大多数病人都不知道理学检查的重要性,所以往往在我们做完检查后,还会要求说:“我很不舒服,医生,你帮我再做详细一点的检查吧!”
在当医生的头几年,每次听到这样的说辞都会很生气,难道我刚刚问的、做的还不够详细吗?常常很想回答:“该检查的都检查了,我也已经有诊断了!”
但我知道如果这样一说,病人又会不甘愿了,甚至会来医院投诉。
所以,我都会说:“我刚刚帮你做了身体学的检查,等一下再抽个血,看看血糖、肝指数、肾功能指数有没有异常……”
如果病人又发现我帮他多做了一个腹部超声波检查,哇,当场就觉得物超所值,然后会高兴地称赞我,说我是他遇到过最仔细的医生!
其实大部分的疾病,包括常见的肠胃炎、上呼吸道感染、中风、盲肠炎、心脏衰竭并发肺水肿、蜂窝性组织炎,等等,都是经过问诊和理学检查后就可以直接下诊断的。
当然,也有许多状况还是不容易诊断,例如:不典型的盲肠炎、肾脓肿、肺栓塞、缺血性肠炎,或少数的脑干中风。
在我当住院医生的时候,有一位心脏科的学长非常厉害。
有一回,他听完病人的描述后,再用听诊器听一听病人的心脏,就跟我说:“这要收住院,安排进一步的检查,应该是‘感染性心内膜炎’。”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样就诊断出来了?他明明没发烧,只说胸闷和肢体无力而已啊!
于是,我小心地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学长把他的专业听诊器借我用,还告诉我在哪个位置能听到心杂音。
基于不敢耽搁学长太久的时间,也怕被他嘲笑太笨,所以我嗫嚅地说:“啊!
好像第一心音有点儿杂音。”
学长很高兴,说:“对,就是那里!”
这时,在一旁的实习医生见这情况,也有模有样地借了学长的听诊器去听,然后毕恭毕敬地点头称“是”
,但那表情明显很心虚!
后来我帮那位病人排了TEE[1],果然看到一个很小的血栓;而且那位病人在第二天就开始发烧,右手掌也出现了典型红疹,连心杂音都开始明显到我很容易就听到了。
但因为我们一收住院时,就开始用抗生素治疗,所以发烧四天之后,症状逐渐改善;十四天后,病人就平安出院了。
这个病例让我见识了所谓“理学检查高手”
的功力,那位学长真的非常出色!
后来,我和同事们聊到他,原来每个人都经历过不同的病例“开眼界”
,见识到他的实力。
长江后浪推前浪,多年之后,我也逐渐成为学弟学妹们称赞的对象。
有一回,有位学弟来问我:“学长,那位病人一来就说上吐下泻好几次,肚子也疼,明明是典型的肠胃炎症状,为什么你说她是肾盂肾炎[2]啊?”
我告诉学弟,当我在帮病人做PE[3]时,压了肚子之后,顺势就敲了敲病人的腰,发现她左腰的敲痛太明显了,跟一般肠胃炎引发腰痛的痛法不一样。
后来经过实验学检查,真的是肾盂肾炎;而且书上也写过,肾盂肾炎有30%~50%的病人会拉肚子。
顺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
(对,就是会有“鬼”
)。
有一次,救护车送来一位倒在路边的病人,找不到家属,病人意识不清,病史完全无法得知。
我见那病人双眼已经偏向一边,两侧瞳孔不等大,单侧肢体完全软瘫,检伤血压的收缩压又飙到220mmHg以上,当场就跟护士们说:“啊!
ICH(颅内出血)了!”
不料,20秒后就证明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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