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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测血糖,竟然只有18;而且补了4支高浓度葡萄糖后,病人就醒过来了,还能对答如流,连瞳孔都变回一样大,真是太神奇了!
(后来还是帮他做了脑部的CT,确认真的没有颅内出血。
)
还有一次,有个五十几岁的病人被电锯割伤,我听了他描述的过程后,认为他躲得够快,应该只有撕裂伤。
可是他却要求:“我觉得很疼,拍个X光看看吧!”
我跟他说:“你只是让电锯划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砸到,X光不需要拍啦!”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再三要求,就答应让他拍X光。
没想到X光片上,中段指骨竟真的断了!
诊断立刻从“撕裂伤”
变成“开放性骨折”
。
事后我跟他道歉,并说:“哇,姜还是老的辣,你自己的身体,果然是你最清楚。”
但其实我当下觉得很丢脸。
幸好老师们当年还教了一招—当你拗不过病人时,就别再争,顺着他一下,不要把医患关系搞坏了;而且,有时候还真的可以救自己的钱包一命!
根据以前我们在书上学到的,做理学检查的标准方式是把病人“脱光光”
,逐项都要看清楚,不可以有遗漏。
虽然我们从来不会真的叫病人脱光衣服,可是有时候,我也会要求病人把衣服拉起来,因为我要看看皮肤上有没有病灶和伤口;脱下外裤,要检查是否有疝气;或者只露出肚子,因为要做超声波检查。
这个“叫病人脱衣服”
的口令,看起来很简单,我也始终觉得是理所当然(我是要帮你检查),直到有一次,我帮一位尼姑做检查(她是特地来宜兰找我看病的),她说她最听医生的话了,所以即使她是女的,又是出家人,当医生要她脱衣服检查时,她也会毫不迟疑地照医生所说的去做……这一番话,让我当场汗颜。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病人把衣服脱下来做检查,对许多人来说,可能需要一番挣扎。
例如:我们帮病人做肛门指诊、要病人把嘴巴张开、叫病人暂时憋气不要呼吸、敲了几个地方问他哪里最痛……这些理学检查都顶着名正言顺的“医生在帮你做检查”
的光环,所以当在要求病人顺从时,如果病人扭扭捏捏地不敢脱裤子,偶尔还会换来我们不耐烦的眼神,“喂,后面还有病人在等着呢,不是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
从心脏科学长的经验中,我知道了理学检查越小心仔细越好;和尼姑的对话,则让我对这样的检查心存感激,感谢病人愿意相信我,在我面前赤身露体。
在病人这样的信任下,其实我们多的是一份戒慎恐惧,希望尽量快速找出答案,减少病人被重复检查的不愉快,尤其是患睪丸炎的男病人,或是疝气、肛门脓肿的病人,因为每个医生来做一次理学检查,对病人就是多**一次,多痛一次。
说到这儿,好像我多么仁心仁术似的,其实不然,否则就不会在有一天晚上被一个精神病人骂:“你根本都没有做检查,就说我的头痛、头晕、胸闷和手脚发麻是失眠睡不着造成的。”
我当场差点笑出来,心想: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病人,我还不知道吗?可是当下,我一方面还是有点自责于太看轻她(我那一天真的没帮她做头痛和头晕相关的理学检查),另一方面却表情冷淡地先说了声:“不,你误会了!”
然后走上前跟她分析,“你的血压、心跳和体温都正常,走路没有问题,问诊时也对答如流,所以不用担心是中风。”
最后再跟她说明,“我先帮你打个针,让你舒服地睡一下,再抽血检查你的电解质,等一下你醒来,刚好你老公(她老公是我们医院的警卫大哥)也下班了,就可以接你回家!”
她听了之后,虽然还是一脸的不甘心,但应该是想到可以先打一针睡觉,只好悻悻然地躺到她最常躺的那张**去了。
理学检查,是我们最重要的诊断手法之一。
这些年下来,我自问该做的检查绝不会偷懒不去做,也希望都能做到很精确。
而有时面对病人太多的要求,只要不逾越医学常理,或超过医保标准太多,为了良好的医患关系,我也都尽量做到皆大欢喜。
毕竟让病人顺心,也是我们医生看诊时的重要目的之一。
第三部:卫生教育篇
看病的过程到最后,就是要让病人“心满意足”
地回家,这大概是最困难的一步。
以前有老师说:“收病人住院很容易,但要让病人回家,才是最难的。”
这个说法在如今医疗纠纷频繁的时代下,更显得是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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