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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资料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偶尔有远处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传来，提醒着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何等脆弱。
主世界的林序和沈酌靠在远离门口的墙壁下，尽可能节省体力，同时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们的目光，大多时候都落在角落那个昏迷的镜像沈酌身上。
他睡得极不安稳，身体时不时痉挛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那一声声无意识呢喃出的“林序”
，像一根冰冷的针，反复刺穿着听者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在一片死寂中，角落的身影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吸气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最初是茫然的，随即被剧烈的痛楚占据，他下意识想蜷缩身体，却牵动了满身的伤，闷哼出声。
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序和沈酌。
警惕、疑惑、以及刻入骨髓的仇恨，瞬间在他眼中炸开！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手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武器早不知丢在了何处。
“省点力气吧。”
沈酌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我们要是想对你怎么样，你醒不过来。”
镜像沈酌的动作顿住了，他死死盯着沈酌，又猛地转向林序，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确认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嘶哑、破碎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你们……居然还在一起？”
他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目光最终定格在沈酌脸上，又缓缓移向林序，“还能……这样坐在一起？”
林序沉默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没有回避那充满恨意的审视。
沈酌则皱紧了眉，镜像体话语里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绝望，让他非常不舒服。
“我们来自另一个时空。”
林序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那里的K-73任务结果不同，我们……没有走向对立。”
镜像沈酌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仰起头，靠着冰冷的墙壁，发出更大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笑到后来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咳得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另一个时空？哈哈哈……没有对立？”
他喘着粗气，用破烂的袖子狠狠擦了下嘴角，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痛苦，“所以呢？你们是来看笑话的？来看我们这个失败品世界最后是怎么烂掉的？”
“我们是来阻止它彻底崩塌的。”
沈酌打断了他，语气强硬，“这个世界完了，我们的主时空也会受牵连。
我们没兴趣看笑话，只想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
镜像沈酌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他猛地挺直身体，不顾伤痛，低吼道，“怎么解决？啊？！
把那个叛徒找回来，告诉他我们重归于好，然后这个世界就能恢复原样？别天真了！”
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呼吸急促，眼中血丝弥漫：“你们知道‘清算’行动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本来有机会的！
就差一点！
但他……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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