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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如同恶魔般操控一切的怪人，被另一个看起来更冷静、更可怕的年轻人，用一系列他无法理解的、宛如天谴般的手段杀死了。
林序没有去看那堆肉泥，也没有理会惊魂未定的罗伯斯庇尔。
他甚至没有去确认那个干部是否真正死亡——在他的计算中，不存在幸存概率。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沈酌身上。
止血起效了，血流速度明显减缓，但沈酌的气息更加微弱，体温也在下降。
必须立刻回去！
林序半抱着沈酌，艰难地站起身。
沈酌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但他站得很稳。
他摸索着腰间，找到了那个即便在电磁脉冲下也有物理保险的核心装置——紧急传送信标。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启动钮。
微弱的光芒开始包裹住他们两人。
在身形逐渐模糊、即将被拉离这个时空的最后一刻，林序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这片血腥的战场，扫过那个象征着历史转折点的巴士底狱，扫过那个即将开启一个恐怖时代的年轻律师。
他的眼神里，没有完成任务后的如释重负，没有对历史的感慨，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冰冷的、绝对的虚无。
仿佛他刚才逆转的不是一场时空危机，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然后，光芒彻底吞没了他们。
……
时空管理局，安全屋。
传送的光芒尚未完全散去，刺耳的医疗警报就已经响彻整个空间。
早已接到通知、带着最先进医疗设备和团队守候在此的陈辰和阿哲，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光芒中，两个身影浮现。
林序站立着，浑身沾满血污和尘土，作战服多处破损，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的苍白，但他抱着沈酌的手臂，稳得像钢铁铸就。
沈酌双目紧闭，脸色死灰，胸前的绷带已被鲜血彻底浸透，生命体征监测仪上，代表心跳和血压的曲线正在危险地跌落。
“林哥！
沈哥！”
陈辰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疗团队立刻冲上前，准备接过沈酌。
林序没有立刻松手，他的目光落在沈酌毫无生气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他抬起眼，看向冲在最前面的、满脸焦急和恐惧的阿哲。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决断，仿佛下达的不是一个关乎生死的请求，而是一个必然会被执行的命令。
他只说了两个字：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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