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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事件一起,这运动的大营的北京大学负了盛名,但同时也遭了艰险。
终于,《新青年》的编辑中枢不得不复归上海,《新潮》群中的健将,则大抵远远的到欧美留学去了,《新潮》这杂志,也以虽有大吹大擂的豫告,却至今还未出版的“名著绍介”
收场;留给国内的社员的,是一万部《孑民先生言行录》和七千部《点滴》。
创作衰歇了,为人生的文学自然也衰歇了。
但上海却还有着为人生的文学的一群,不过也崛起了为文学的文学的一群。
这里应该提起的,是弥洒社。
它在一九二三年三月出版的《弥洒》(Musai)上,由胡山源作的《宣言》(《弥洒临凡曲》)告诉我们说──
“我们乃是艺文之神;
我们不知自己何自而生,
也不知何为而生:
…………
我们一切作为只知顺着我们的Inspiration!”
到四月出版的第二期,第一页上便分明的标出了这是“无目的无艺术观不讨论不批评而只发表顺灵感所创造的文艺作品的月刊”
,即是一个脱俗的文艺团体的刊物。
但其实,是无意中有着假想敌的。
陈德征的《编辑余谈》说:“近来文学作品,也有商品化的,所谓文学研究者,所谓文人,都不免带有几分贩卖者底色彩!
这是我们所深恶而且深以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
……”
就正是和讨伐“垄断文坛”
者的大军一鼻孔出气的檄文。
这时候,凡是要独树一帜的,总打着憎恶“庸俗”
的幌子。
一切作品,诚然大抵很致力于优美,要舞得“翩跹回翔”
,唱得“宛转抑扬”
,然而所感觉的范围却颇为狭窄,不免咀嚼着身边的小小的悲欢,而且就看这小悲欢为全世界。
在这刊物上,作为小说作者而出现的,是胡山源、唐鸣时、赵景沄、方企留、曹贵新、钱江春和方时旭,却只能数作速写的作者。
从中最特出的是胡山源,他的一篇《睡》,是实践宣言,笼罩全群的佳作,但在《樱桃花下》(第一期),却正如这面的过度的睡觉一样,显出那面的病的神经过敏来了。
“灵感”
也究竟要露出目的的。
赵景沄的《阿美》,虽然简单,虽然好象不能“无所为”
,却强有力的写出了连敏感的作者们也忘却了的“丫头”
的悲惨短促的一世。
一九二四年中发祥于上海的浅草社,其实也是“为艺术而艺术”
的作家团体,但他们的季刊,每一期都显示着努力:向外,在摄取异域的营养,向内,在挖掘自己的魂灵,要发见心里的眼睛和喉舌,来凝视这世界,将真和美歌唱给寂寞的人们。
韩君格、孔襄我、胡絮若、高世华、林如稷、徐丹歌,顾、莎子、亚士、陈翔鹤、陈炜谟、竹影女士,都是小说方面的工作者;连后来是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冯至,也曾发表他幽婉的名篇。
次年,中枢移入北京,社员好象走散了一些,《浅草》季刊改为篇叶较少的《沉钟》周刊了,但锐气并不稍衰,第一期的眉端就引着吉辛(G.Gissing)的坚决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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