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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夸张,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着一点诚实在里面,使我们立刻知道燕山原来有这么冷。
如果说“广州雪花大如席”
,那可就变成笑话了。
“夸张”
这两个字也许有些语病,那么,说是“廓大”
也可以的。
廓大一个事件或人物的特点固然使漫画容易显出效果来,但廓大了并非特点之处却更容易显出效果。
矮而胖的,瘦而长的,他本身就有漫画相了,再给他秃头,近视眼,画得再矮而胖些,瘦而长些,总可以使读者发笑。
但一位白净苗条的美人,就很不容易设法,有些漫画家画作一个髑髅或狐狸之类,却不过是在报告自己的低能。
有些漫画家却不用这呆法子,他用廓大镜照了她露出的搽粉的臂膊,看出她皮肤的褶皱,看见了这些褶皱中间的粉和泥的黑白画。
这么一来,漫画稿子就成功了,然而这是真实,倘不信,大家或自己也用廓大镜去照照去。
于是她也只好承认这真实,倘要好,就用肥皂和毛刷去洗一通。
因为真实,所以也有力。
但这种漫画,在中国是很难生存的。
我记得去年就有一位文学家说过,他最讨厌论人用显微镜。
欧洲先前,也并不两样。
漫画虽然是暴露,讥刺,甚而至于是攻击的,但因为读者多是上等的雅人,所以漫画家的笔锋的所向,往往只在那些无拳无勇的无告者,用他们的可笑,衬出雅人们的完全和高尚来,以分得一枝雪茄的生意。
像西班牙的戈雅(FranciscodeGoya)和法国的陀密埃(HonoréDaumier)那样的漫画家,到底还是不可多得的。
(二月二十八日。
)
“中国新文学大系”
小说二集序
一
凡是关心现代中国文学的人,谁都知道《新青年》是提倡“文学改良”
,后来更进一步而号召“文学革命”
的发难者。
但当一九一五年九月中在上海开始出版的时候,却全部是文言的。
苏曼殊的创作小说,陈嘏和刘半农的翻译小说,都是文言,到第二年,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发表了,作品也只有胡适的诗文和小说是白话。
后来白话作者逐渐多了起来,但又因为《新青年》其实是一个论议的刊物,所以创作并不怎样著重,比较旺盛的只有白话诗;至于戏曲和小说,也依然大抵是翻译。
在这里发表了创作的短篇小说的,是鲁迅。
从一九一八年五月起,《狂人日记》、《孔乙己》、《药》等,陆续的出现了,算是显示了“文学革命”
的实绩,又因那时的认为“表现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别”
,颇激动了一部分青年读者的心。
然而这激动,却是向来怠慢了绍介欧洲大陆文学的缘故。
一八三四年顷,俄国的果戈理(N.Gogol)就已经写了《狂人日记》;一八八三年顷,尼采(Fr.zsche)也早借了苏鲁支(Zarathustra)的嘴,说过“你们已经走了从虫豸到人的路,在你们里面还有许多份是虫豸。
你们做过猴子,到了现在,人还尤其猴子,无论比那一个猴子”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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