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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三四年前他也是这样开导她。
那次他以为推心置腹的谈话已经让她想通,却没想到这孩子竟越陷越深。
他甚至有些后悔,这些年,是不是不该跟她走那么近。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击碎了若邻最后的防线。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们总是这样!”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用年纪来衡量真伪,用阅历来判断是非。
可你知不知道,从我能分辨感情的那天起,心里装着的,从来就没有别人。
以后也不会有!”
吴之遥一时无言以对。
“你根本不相信我的想法是真实的!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个小孩,天真、任性、不可靠!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时间,让我去证明,我内心的想法有多坚定,绝不会改变!”
茶香在空气中凝固。
吴之遥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突然意识到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呵护的小女孩。
她眼中的执拗,她话语里的坚定,都昭示着一个灵魂的觉醒。
他转头望向窗外。
河面的灯影碎成万千光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似乎有着千斤重量,“舅舅给你时间。
我答应你,在你本科毕业之前,我绝不会考虑结婚。”
他注视着她灯影下柔软的发丝,一字一句道:“但你要答应舅舅,好好读书,好好生活。
不许再说傻话,更不许做傻事,不能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你要用大学这四年的时间,去看更精彩的世界,去认识更多的人。
如果到那时……”
他顿了几秒,喝了一口茶汤:“如果你的心意依然如初,舅舅会认真考虑。
好吗?”
这番话不像承诺,更像一场豪赌。
他用自己未来四年的自由,赌她的成长,赌时间的检验。
茶凉了,桂花的香气却愈发浓郁,将这个夜晚深深烙印在彼此的记忆里。
若邻抬起蒙眬的泪眼,望着他。
她没有问他是如何知道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只是在他疼惜而坚定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承诺,像一碗绝处逢生的良药,被她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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