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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奶茶的焦糖色顺着杯壁往下淌,他举着杯子的手腕上还戴着当年在海边夜市买的塑料串珠,珠子磨得发亮,像浸了八年的月光。
我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他抱怨新工位太空荡,说风从走廊灌进来像穿堂风,冻得人想家。
对话框里的“刚”
字还在闪,我敲下:“刚把回忆贴成挡风玻璃?”
秒回的消息带着个咧嘴笑的表情:“刚发现奶茶洒了,快夸我没弄湿照片——以及,你当年台风天非要去看海的账,今天总算用奶茶还了。”
要去青岛看海。
他说那里的夏天有最干净的蓝,要在退潮后的沙滩上捡一瓶星沙给我。
指尖无意识摩挲过那个简笔画的浪花,墨迹被岁月晕开些微毛边,像被海水浸过的纸。
台历边角还留着他当时不小心蹭到的咖啡渍,深褐色的圆点,倒像一粒被晒干的贝壳。
阳光又往前挪了半寸,恰好照亮今天的日期。
原来已经五月了,海风该带着咸腥味翻过海岸线,漫过城市的柏油路了吧。
我想起去年此刻,阿哲趴在我家餐桌前,非要用荧光笔把这个日子涂成亮黄色,说怕我这个糊涂虫忘了。
要一起去石老人浴场看日出啊,他当时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鸣,像颗冰镇汽水糖在心里慢慢化开来。
台历旁边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杯中漂浮着几片鲜嫩欲滴的柠檬片。
它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
看着这美丽而宁静的一幕,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我好想立刻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和阿哲聊聊天。
于是,我拿起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找到阿哲的名字并点击拨打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阿哲温柔的声音,让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我们寒暄了几句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旅行上。
我好奇地问起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是否记得带上那顶宽檐草帽。
那可是一顶特别的帽子啊!
它曾经陪伴我们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但却在去年去鼓浪屿游玩时不慎丢失了。
当时,阿哲心急如焚,四处寻找都没有结果。
毒辣的日头烤得柏油路冒起青烟,他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泛出盐渍。
从东街的杂货铺问到西街的修鞋摊,老板们要么摇头,要么指给他看那些缀着蕾丝或印着卡通的花哨款式。
就在第三条街快要走到头时,那家挂着“老物件寄卖”
木牌的小店角落里,那顶麦秆黄的草帽正安静地躺在褪色的竹篮里。
和他弄丢的那顶一样,帽檐处有三道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生前用顶针一点点纳出来的,边缘还留着被岁月磨出的柔和弧度。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手指颤抖地抚过粗糙的麦秆,眼眶倏地热了。
老板说这是上周刚收来的旧货,见他实在喜欢,只收了成本价。
他攥着草帽走出店门时,风忽然吹起来,带着麦秆淡淡的清香,像极了那年母亲站在村口送他出门时,轻轻拍着他草屑的手。
草帽的边缘磨得有些毛糙,恍惚间竟和母亲掌心的老茧重合。
他停下脚步,风卷着几片落叶擦过脚踝。
那年也是这样的风,母亲蓝布衫的衣角扫过他手背,粗粝的针脚勾着他的手指。
城里不比家里,她往他帆布包里塞了把炒花生,热了就找树荫歇着,别硬扛。
草帽是前一晚连夜编的,麦秆新割下来带着水汽,她坐在煤油灯底下,手指被篾条勒出红印子,却非要他戴上试试:好看,晒不着。
如今草帽旧了,他却总在起风的日子想起那个场景。
街角卖糖炒栗子的炉子腾起白雾,混着麦秆香漫过来。
他抬手把草帽往头上压了压,麦秆的纹路硌着额头,像母亲当年按在他肩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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