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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日光灯在凌晨三点亮得发白。
阿哲趴在柜台上，胳膊下压着皱巴巴的交班表，睫毛上还沾着昨晚没擦干净的眼影亮片。
冰柜嗡鸣着吞吐冷气，把玻璃门凝出一层薄雾。
"
累吗？"
值班经理的声音从收银台后传来，阿哲惊得差点撞翻咖啡机。
经理正把刚补的关东煮签子插进泡沫箱，塑料手套上还挂着汤汁，"
监控拍你打盹三次了。
"
阿哲揉着发麻的脸颊，指节压出红印："
后半夜没人......"
"
没人也得站着。
"
经理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声音没什么温度，"
上个月小林就是这么被开的，你想清楚。
"
他顿了顿，从口袋摸出包烟抖了抖，"
要么现在打起精神扫货柜，要么明天不用来了——自己看着办。
"
玻璃门外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把树影拉得老长。
阿哲盯着经理转身时露出的半截纹身，突然觉得后颈的冷汗像冰锥似的往里钻。
他抓起抹布擦起落灰的货架，关东煮的热气混着消毒水味扑在脸上，眼眶却越来越烫。
冰柜的灯映着他的影子，在地板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阿哲机械地擦着货柜，心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这时，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一个裹着厚重外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径首走向冰柜，拿出一瓶啤酒，走到收银台前结账。
阿哲抬起头，看到年轻人脸上带着和自己一样的疲惫。
“这么晚还出来买酒啊。”
阿哲随口说道。
年轻人笑了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阿哲把心里的委屈都倒了出来。
年轻人静静地听着，等阿哲说完，他拍了拍阿哲的肩膀：“谁都有难的时候，挺过去就好了。
就像这黑夜，总会过去，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阿哲突然愣住了，就像被一道明亮的光照进了内心深处一样。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着那个年轻人渐行渐远，首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年轻人的离去，让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阿哲缓缓地转过身，凝视着这片寂静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安都随着这口气一起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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