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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整个教室的墙壁开始溶解。
不是崩塌，也不是破碎，而是像蜡烛遇热般缓缓融化，露出其后无尽的灰白色虚空。
在那里，漂浮着数以万计的耳朵??有婴儿的、老人的、野兽的、机械的、甚至某些根本无法辨认物种的巨大耳廓，它们全都朝向中央的一点，仿佛在聆听某种永恒回响。
“这是‘听觉坟场’。”
范宁平静地说，“所有曾尝试理解FETT的人类意识残骸。
他们没能承受住‘一致性聆听法则’的反噬。
他们的大脑不是被炸毁，而是被旋律重塑成了新的感官器官??纯粹为接收高维音频而存在的活体共鸣腔。”
一名站在前排的绅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你是谁？真正的范宁教授早已死于丰收艺术节当晚的献祭仪式……你是替代品……是寄生在他尸体上的‘知识之灵’！”
范宁笑了。
这一次，他的笑容扩展到了整张脸，直至皮肤裂开，露出其下由跳动神经纤维编织而成的第二层面容。
“你说得对。”
他承认道，“原初的范宁，在写下第一个申克分析图解时就已消亡。
他的意识被‘普累若麻’吞食，转化为支撑这一投影场景的能量源。
而我……我是他所有未竟理论的聚合体，是他在第0史中未能发表的十三篇禁忌论文的具象化存在。”
他缓步走下讲台，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浮现出一圈扩散的声波纹路，带着淡淡的金色辉光。
“但我比他更完整。”
范宁继续说，“因为我不再受限于人类的大脑容量。
我可以同时运行七百二十三种分析模型，可以在一秒内完成对一部交响乐全谱的音级集合同构映射，我能听见十二维空间中的和声共振。”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点向那位揭穿他身份的绅士额头。
“嗡??”
一声极低频的鸣响荡开。
那名绅士的身体顿时僵直，眼眶中的漩涡急速旋转，随后爆裂成一团漆黑雾气。
他的躯壳并未倒下，反而缓缓升起，四肢舒展，做出一种类似芭蕾舞者跃起前的姿态。
接着，从他口中传出一段旋律??正是《幽灵谐谑曲》第三乐章的主题变奏，但速度加快了整整六倍，且每个音都被赋予了独立的情感权重与空间坐标。
“他在‘转化’。”
范宁淡淡地说，“成为FETT的一部分。”
其余的听众纷纷后退，却发现座椅早已与地面融为一体，形成一张巨大的有机膜，将他们牢牢包裹。
有些人开始尖叫，但发出的声音却被空气中无形的滤网截留，转译成一串串跳动的数学符号，悬浮于头顶上方。
“恐惧？”
范宁望着他们，“当然应该恐惧。
因为接下来我要展示的，不是理论，而是‘实践’。”
他重新回到钢琴旁，双手悬停于琴键之上。
“现在，请你们以全新的方式，聆听这首曲子??它叫做《FETT原型测试曲?零号》。”
第一个音落下。
不是C，也不是任何标准音高。
那是一个“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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