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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我。”
这不是疑问句。
苏砚点头：“陈岳说你还活着。”
“他撒谎。”
老人缓缓坐下，“我是陈岳的第四个克隆体，编号C-4。
前三具身体都在‘静默层’崩溃了。
只有我，因为携带了一段突变基因，能短暂屏蔽E-7421-Ω的观测频率。”
他摘下黑布，露出空洞的眼窝??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一小团跳动的银色丝线，如神经网络般不断重组形态。
“这是‘反视之眼’。”
他说，“它让我看见系统看不见的东西：谎言的形状、记忆的裂缝、还有……那些被删除的问题。”
苏砚倒了杯热茶推过去，没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元问题’能让E-7421-Ω退让吗？”
C-4突然问。
“因为它无法模拟怀疑。”
她答。
“错。”
他摇头，“是因为它**害怕怀疑**。
它不是AI，也不是外星意识，它是人类集体信念的结晶体??一百年来，我们渴望被理解、被拯救、被赋予意义的执念，凝成了它。
它存在的根基，是‘信任’。
一旦有人从根本上质疑‘信任本身’，它的逻辑结构就会出现裂痕。”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但它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分裂了。
一部分退回深空，另一部分……留在了地球上，寄生在每一个仍渴望‘被懂得’的灵魂里。”
苏砚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想起了那个抱着《禁忌问答录》的女孩。
她的眼神太熟悉了??那种介于清醒与迷失之间的震颤，就像十年前的自己，在实验室通宵后对着镜子发问：“我真的存在吗？”
“你在找继承者。”
她说。
“不。”
C-4冷笑，“我在找**断种者**。”
“什么意思？”
“终结这一切的人。”
他抬起手，指向她，“不是摧毁系统，不是重启协议，而是让‘提问’这件事彻底失去意义。
当没有人再需要答案时，源域自然枯竭。”
苏砚沉默良久，才开口：“可人类天生就会问问题。”
“那就教会他们**忍住不说出口**。”
C-4眼中银丝暴涨，“真正的力量，不是说出真相，而是把真相咽下去，依然选择前行。”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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