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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中国的学者,习惯在书本上做功夫久了,而学术进步,学理上的探讨和事务的执行,其势也不得不分而为二。
所以此派学问,传播不甚广大。
还有一派,以调和汉、宋为目的,兼想调和汉、宋二学和文士的争执的,那便是方苞创其前,姚鼐(nài)继其后的桐城派。
当时汉、宋二学,互相菲薄。
汉学家说宋学家空疏武断,还不能明白圣人的书,何能懂得圣人的道理?宋学家又说汉学家专留意于末节,而忘却圣人的道理,未免买椟还珠。
至于文学,则宋学家带有严肃的宗教精神,固然要以事华采为戒;便是汉学家,也多自矜以朴学,而笑文学家为华而不实的——固然,懂得文学的人,汉、宋学家中都有,然而论汉、宋学的精神,则实在如此。
其实三者各有其立场,哪里可以偏废呢?所以桐城派所主张义理、考据、辞章,三者不可缺一之说,实在是大中至正的。
但是要兼采三者之长而去其偏,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所以桐城派的宗旨,虽想调和三家,而其在汉、宋二学间的立场,实稍偏于宋学,[5]而其所成就,尤以文学一方面为大。
清朝还有一位学者,很值得介绍的,那便是章学诚。
章学诚对于汉、宋学都有批评。
其批评,都可以说是切中其得失。
而其最大的功绩,尤在史学上。
原来中国人在章氏以前,不甚知道“史”
与“史材”
的分别,又不甚明了史学的意义。
于是(一)其作史,往往照着前人的格式,有的就有,无的就无,倒像填表格一样,很少能自立门类,或删除前人无用的门类的。
(二)则去取之间,很难得当。
当历史读,已经是汗牛充栋,读不胜读了;而当作保存史材看,则还是嫌其太少。
章氏才发明保存史材和作史,是要分为两事的。
储备史材,愈详愈妙,作史则要斟酌一时代的情势,以定去取的,不该死守前人的格式。
这真是一个大发明。
章氏虽然没有作过史,然其借改良方志的体例,为预备史材的方法,则是颇有成绩的。
理学在清朝,无甚光彩。
但其末造,能建立一番事功的曾国藩,却是对于理学颇有功夫的,和国藩共事的人,如罗泽南等,于理学亦很能实践。
他们的成功,于理学可谓很有关系。
这可见一派学问,只是其末流之弊,是要不得,至于真能得其精华的,其价值自在。
以上所说,都是清朝学术思想变迁的大概,足以代表一时代重要的思潮的。
至于文学,在清朝比之前朝,可说无甚特色。
[6]称为古文正宗的桐城派,不过是谨守唐、宋人的义法,无甚创造。
其余模仿汉、魏、唐、宋的骈文……的人,也是如此。
诗,称为一代正宗的王士祯,是无甚才力的。
后来的袁、赵、蒋,[7]虽有才力,而风格不高。
中叶后竞尚宋诗,亦不能出江西派杵臼。
词,清初的浙派,尚沿元、明人轻佻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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