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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高人批命,是她基于金玲珑和赵家公子的生辰八字,随口编造的合理故事。
她给了金玲珑坚持的勇气,给了金满堂一个无法拒绝的利益视角和解决方案,也顺手完成了欧阳上智的任务。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出了最正确最有利的选择,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或至少是能接受的结局。
而计划越复杂遇到阻碍也就越多,就算阿容想得再多,变数依旧在,但演员再精湛的演绎,却逃不过剧本的束缚。
几日后的下午,正在处理药材的阿容并未等到她想要等的人,而是等来了一个人,一个喜欢找她说话的人。
脚步声很轻,带着刻意放缓的节奏,但仍掩不住那一丝虚浮无力,随后,是几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咳。
阿容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将带着泥土气息的草药分门别类。
她知道是谁,这个总在午后出现的病弱青年,是她行医这段时间里,一个不算计划内,却也谈不上干扰的……常客。
他依旧没有通名,她也从未问过。
只在心里,与肩头的夜月商量过,暂且称他为笑云,取自他偶尔念及窗外流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与其病容不符的疏阔。
有次,阿容在与夜月的低声交谈时,被其听到了对于他的称呼,他只是笑了笑,并未纠正,也未认同,仿佛名字于此间,本就是多余之物。
对于计划之外的人,阿容从不投入过多关注,她只是一名大夫。
夜月对他也熟悉了,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发出半梦半醒的“咕”
声,便将脑袋重新埋回翅膀底下。
笑云今日的气色似乎比前两日更差了些,唇上几乎不见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落在阿容分拣药材的手指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
阿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但她并不在意,她将一株蒲公英的根须小心分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古董。
他在老位置坐下,那是窗边离药柜不远的一张椅子,既能晒到些许温暖的阳光,又不会阻碍她做事。
他也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动作,目光沉静,像是在欣赏一幅画,或是解读一段无声的经文。
夜月倒是熟稔地“咕”
了一声,从梁上飞下,落在他手边的茶几上,歪着头看他。
他似乎也习惯了这小家伙的亲近,苍白的指尖从袖中探出,将一颗早已备好的,适合鸟类的果干轻轻推过去。
夜月毫不客气地叼起,满足地吞咽。
“今日天气甚好。”
他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贯仿佛能穿透表象的洞察力。
“阳光温暖,却不灼人,只可惜,这般好天气,也照不透某些人心头的阴霾,化不开僵持的棋局。”
阿容分拣草药的手未停,一片片叶子在她指尖被归入不同的竹筛。
她知道他意有所指,或许是指镇上刚刚平息的金家风波,或许是指更遥远的,他所在意的天下大势。
“阳光过烈,反会灼伤幼苗,阴霾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僵局……亦是平衡的一种。”
她平淡地回应,如同在陈述一个药理现象,“强行拨云见日,未必是幸事。”
笑云转过身,看向她忙碌的背影,那背影单薄,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稳定感。
他轻轻咳了两声,走到桌边坐下。
“姑娘所言,总是这般……富含机锋。”
他唇角似乎弯了一下,一个极淡的,近乎不存在的笑意,“那依姑娘看,若是一局棋,看似陷入了死循环,进退维谷,是该强行破局,付出惨痛代价,还是该……静待其变,或许柳暗花明?”
阿容终于将手头最后一株草药归拢好,她转过身,去角落的水盆边净手,用干净的布巾细细擦干每一根手指。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桌前,在笑云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
“我是大夫,不通棋道。”
她先定了性,随即话锋却微微一侧,“只知人体有病,若邪气盛而正气衰,强行猛药攻伐,或可一时奏效,却易伤及根本,遗祸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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