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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地藏王府邸的佛光温柔笼罩,林墨的魂体坐在莲台之上,眼神清明,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白大褂的布料触感。
他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带着时光沉淀的伤痛与不甘,将那段被掩埋的过往娓娓道来。
“我当时是凭着一腔热血,考进荔城第三医院实习的。”
林墨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穿透了幽冥的壁垒,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第三医院是业内公认的好医院,我以为进去就能跟着导师治病救人,实现小时候的医生梦。”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刚进医院时,我被分配到护理科室轮岗,后来又去了儿童科室、手术科室,跟着张宏斌学习。
他是业内有名的专家,对我也还算关照,我那时候真的把他当成偶像,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早日能独立出诊。”
可这份憧憬,很快就被现实击碎。
“最先发现异常,是在手术科室。”
林墨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恶寒,“有一次跟着张宏斌做肾脏摘除手术,他当着家属的面说病人肾脏已经坏死,必须摘除。
可我无意间看到了术前检查报告,那肾脏功能明明完全正常!
我当时吓得浑身发冷,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后来又遇到了好几次类似的情况——有的病人只是轻微的肠道炎症,张宏斌却夸大病情,说肠道已经糜烂,需要切除;还有一次,一个因车祸送医的急诊病人,虽然伤势严重,但还有抢救的希望,可张宏斌却直接宣布抢救无效,转身就安排人摘取了他的肝脏和肾脏,对家属只说是尽了最大努力。”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魂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治病救人,这是在草菅人命!
他们借着医院的幌子,把病人当成了器官‘货源’,那些所谓的‘病危通知书’‘手术同意书’,全都是骗家属签字的工具!”
说到儿童科室,林墨的眼神满是痛惜,“后来我轮岗到儿童科,成了夏夏的管床医生。
那孩子太天真了,明明浑身是针眼,还会笑着给我看她画的画。
我一直想了解她的具体病情,可每次我找张宏斌询问,他都以‘你刚接触儿科,先去熟悉其他病例’‘有个紧急会诊需要你帮忙记录’为由,把我支开。
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怕我发现真相。”
直到那次,他没提前打招呼,直接去张宏斌的办公室找他,才撞破了那个骇人听闻的秘密。
“我听到他说夏夏的血是罕见血型,要一直抽到国外病人够用为止,我气得浑身发抖。”
林墨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些孩子,每一个都那么可爱,那么无辜,他们本该在阳光下奔跑,却被关在医院里,当成了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从那天起,我就暗中留意儿童科的机会救他们出去。”
转折发生在那个诡异的清晨。
“那天我起得很早,不到五点就到了医院,却看到护士们推着治疗车,挨个儿病房给孩子打针。”
林墨的眼神变得惊恐,“我觉得不对劲,就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她们手里的药瓶。
上面没有正规的药品批号,只有一个奇怪的代码。
我立刻去查了医院的药品备案,根本没有这个代码对应的药物!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医院还在实验的药物,没有经过任何安全检测,就直接用在孩子们身上!”
他当时就慌了,看着已经有孩子打完针后开始哭闹、呕吐,他知道时间来不及了,不能再等了。
“我立刻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假,骑着电动车往荔城郊区的乡下跑。”
林墨回忆道,“我记得以前采风时去过一个偏远的村子,大部分人都搬去城里了,只剩几个老人留守。
我找到村里仅剩的一位大爷,花光了当时所有的积蓄,租下了他家一栋闲置的二层小楼,又赶紧给我女朋友打了电话。
她也是护理专业的,我跟她说了医院的情况,让她赶紧过来帮忙。”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深夜。
林墨悄悄潜回医院,当时值班的医师正好打盹,他借着走廊的昏暗灯光,挨个病房劝说,“这里不安全,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找好医生给你们治病。”
有些病人和家属半信半疑,有些则因为早已对医院的治疗产生怀疑,果断答应了。
林墨抱着那些吓得发抖的孩子,牵着病人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保安,从医院后门溜了出去,将他们一一送往乡下的小楼。
“安置好所有人,让我女朋友帮忙照看,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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