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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个学子小声问：“会不会是笔误？”
“不是笔误。”
齐云深指着其中一张单子角落的编号，“你看这个‘乙七’标记，和第一批不一样。
他们用了不同批次的账册，想掩盖调包痕迹。”
他把单子递回给李慕白：“派人盯住恒通，查他们最近有没有接官府以外的订单。”
话音未落，又有工人喊起来。
“麻筋也不对！”
齐云深走过去，接过一把刚卸下来的麻筋。
原本应该柔韧结实的纤维，现在又短又脆，轻轻一扯就断。
“这种料只能当柴烧。”
老赵气得首拍大腿，“拿这玩意夯堤？水一冲全散架！”
更糟的还在后面。
下午原定送达的砂石和石灰浆，迟迟不见影子。
负责联络的学子来回跑了三趟衙门，回来摇头：“那边说西山料场昨夜暴雨，山路塌了，运不出来。”
齐云深皱眉。
他记得今早看过天气记录，昨夜晴，风三级，无降水。
他立刻让两个学生换上普通短打衣裳，装成采买小吏，去恒通建材行探情况。
等到了傍晚，两人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仓库满了。”
其中一个说，“全是砂石和石灰，堆得冒尖。
但他们说这批货优先供给京营修缮工程，不对外发。”
“京营调令呢？”
“给了我们一份文书。”
另一人掏出一张纸，“用印模糊，而且批文编号是上个月的。
新批文早就换字号了。”
齐云深接过一看，果然。
印章边缘不齐，像是拓印多次后的复制品。
更关键的是，这份调令没有存档编号，不符合户部流程。
他把纸放下，心里己经明白——这不是疏忽，是故意卡脖子。
但他还需要证据，能证明这一切背后有人指使。
回到工棚，他打开随身竹箱，取出那把改装过的“量天尺”
。
这东西原本是测距仪，现在被他改成了简易密度检测工具。
他取了三份黏土样本：一份是昨日合格的东丘土，一份是今天运来的劣质土，还有一份是从废弃坑塘挖来的私采土。
一一测试后，结果出来了。
劣质土的密度和含水量，跟私采土几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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