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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学生冲了进来，声音发抖：“齐先生！
钟楼……钟楼看门的老张说，今早换班的人不是他认识的，说是上面调来的，可没人通知咱们！”
屋里原本低语的几个人立刻站起身，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齐云深站在桌边，手里还握着那支炭笔。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笔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抬头看向那个学生。
“人现在在哪？”
“还在钟楼门口，穿着青衫，戴着帽子，老张不敢拦，怕惹事。”
齐云深点点头，转身走到墙边，取下挂在那儿的竹哨。
他吹了一声短促的哨音，清亮的声音穿透晨雾。
外面很快传来脚步声，李慕白从门外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学生。
“我己经让林修去查那个穿青衫的是谁。”
李慕白说，“另外两组也到位了，藏书阁二楼有人守着，夹道那边埋伏好了。”
齐云深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己经开始动手了。”
他说，“换掉钟楼的人，是为了切断我们的耳目。
接下来，可能会有假消息、假名单，甚至有人冒充退学的学生混进来。”
有人低声问：“那我们……还开大会吗？”
齐云深看着他，声音很稳：“当然要开。
而且要比原计划更早开始。”
屋里静了一下。
有个学生小声说：“可要是出了事，咱们这些人……挡不住啊。”
这话一出，不少人低头不语。
有人搓着手，有人咬嘴唇，紧张写在脸上。
齐云深没急着反驳。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页纸，摊在桌上。
“这是《水利辑要》的修订稿。”
他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改这一版吗？因为里面有一组数据，是去年清河决堤前三天测的。
当时没人信，说水位正常。
可就是这组数据，能证明堤坝早就出了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是为了争一口气才写它的。
我是想让以后的人知道，有些事不能装看不见。
你说你是个读书人，那你读的书，是用来吃饭的，还是用来做事的？”
没人回答。
李慕白突然站起来，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炭笔，在墙上画了一条线。
“水流遇到石头，会绕过去。”
他说，“但绕得太久，就会淤住。
淤久了，就成死水。
我们要是今天躲了，明天就没人敢提真话。
后天，再后天，所有想做事的人都得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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